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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闲安抚各位将领的情绪,只言皇命难为,只字不提梁君末。凌屏听出其中端倪,等楚云闲送走各位将领,他多留片刻问楚云闲是不是皇城有变故。

  凌屏算是楚家心腹,楚云闲也不瞒他,坦言是皇上想要收回兵权。凌屏料到如是,但亲耳听楚云闲说出来,他心情复杂不已。楚云闲知道自己这一走,再回来遥遥无期。家中双亲年迈,二哥烙毒缠身,嫂子手无缚鸡之力,都城若有变故,楚云闲担心他们遭逢不测。今日凌屏造访,正好解他心头之困。

  把楚家军和楚家都托付给凌屏,也算了却楚云闲的一桩心头事。

  而楚家事情刚定,另一边四皇子又出状况。四皇子知道楚云闲下嫁,一时想不明白,冲撞皇上,被皇上罚去宗祠思过。皇室宗祠在岚城外,这一来一去,耽搁时日最少三月,皇上这是断绝四皇子阻拦的念头。

  楚云闲担心四皇子在这个时候遭人挑拨,彻底得罪皇上,立刻进宫见他,不料半路被梁君末拦住去路。

  梁君末把楚云闲拉进无人的暗巷,两壁高楼间只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小道,他们面对面,身贴身。楚云闲忙的焦头烂额,这会儿莫名其妙被拉进来,下意识就要 揍人。

  我只有一句话要跟你说。梁君末猜到楚云闲心中所想,先发制人,没让他有动手的机会,低头道:你若不想自己离开之后,四皇子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他尽快出宫建府。宫中人多眼杂,势力交错,要护着他不是易事。

  楚云闲诧异的看着梁君末,怀疑梁君末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然怎么连他在想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四皇子已经及冠,按理早该出宫建府,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一拖再拖。

  我要怎么做不用你管。空间狭小,楚云闲推不开梁君末,蹙眉道:你跟踪我?

  没有,今早听见四皇子冲撞皇上,我就猜到你会见他,在这儿等你。梁君末擅长睁眼说瞎话,就算自己才得到消息,飞快的赶过来也能风轻云淡的说自己早就知道。

  楚云闲看着他鼻尖的汗珠,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皇上责令四皇子立刻启程去宗祠,楚云闲进来时他正在发脾气,贴身的奴婢战战兢兢的立在门外,谁也不敢去触他的霉头。楚云闲的出现就是一场及时雨,贴身照顾四皇子的张公公小跑到他身边,求他劝劝四皇子。

  楚云闲颔首,越过婢女进门。

  滚!四皇子坐在地上,满地狼藉。他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的骂道。

  楚云闲没说话,弯腰把散乱的书籍捡起来堆放到桌子上。四皇子这才察觉不对,抬头见是楚云闲,迅速站起身,一个箭步到楚云闲跟前抓住楚云闲的手,急切道:云闲,不要嫁!

  楚云闲让他吓一跳,拍着他的肩膀道:我还以为多大点儿事,我未婚,梁君末未娶,联姻有何不可?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肯定又是因为我才会连累你。四皇子挥开楚云闲的手,失落地坐到椅子上,沮丧万分。他的关注点和旁人有所不同,大家都在议论两个男人怎么可以结亲,他想的却是自己又连累楚云闲。

  生在皇室,对断袖之癖并不陌生,宫中也不缺乏得宠的侍臣。只是南国没有戚国这种明令,很多东西变的上不得台面罢了。

  楚云闲了解四皇子的个性,知道他又钻牛角尖,安抚道:不关你的事,这是我和梁君末的恩怨。你如果真的想帮我,那你听我一言。

  四皇子眼神一亮,楚云闲靠近他,在他耳边坚定道:夺位!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连犯了好几个小错误,现在已经修正,所以作话写在前面,你们先看。

  第一:王爷是住在父亲的府邸,所以之前提到的梁王府改成煜王府。

  第二:之前没有注意,小攻的爹封号和小受的字(另一个,后面会写)撞了!都是逸字,这种低级错误我自己也是醉了。

  因为小受的字有特殊意义,所以我修改了攻爹的封号,从逸亲王改成煜亲王。

  第十八章 :心意

  婚期定下日程,梁君末回戚国准备。南帝也给楚烽两个月的假期,让他处理家事。

  解甲山庄的庄主邵庭听闻此事,觉得不可思议,连夜赶到将军府找楚烽麻烦。

  当朝一品大将军,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还不如我这个江湖散人,我看你早该辞官颐养天年。邵庭脾气火爆,年轻时最疼邵茜,如今最疼小辈。当年楚云征战死,楚云戈重伤,已经让他对楚烽多有不满。

  现在楚烽还要把楚云闲嫁去戚国,他是气的七窍生烟,让楚烽和邵茜和离的话到了嘴边,忍了半晌才咽回去。楚烽愁容满面,外面的流言蜚语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他心里伤的悲的是楚云闲的命运。短短几日,他人苍老一圈,双鬓掺了银丝。

  邵茜知道楚烽心里也不好受,劝自己哥哥少说两句。

  楚烽是将军世家,从小接受忠君爱国的教育,要他在忠义和父子情中选择,只会让他左右为难。邵庭恨铁不成钢,他一江湖人没那么多束缚和讲究,圣旨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块破布。楚烽和邵庭道不同不相谋,两个人争执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还是楚云闲上前打圆场,劝邵庭放宽心。

  舅舅不是古板之人,你两若真的情投意合,不用圣旨,我也让你和他走。可是云闲,你和梁君末是什么关系,我们这些家里人都知道。我就怕他不怀好意,你此去凶多吉少。

  亲人之间关系紧密,自然没有什么秘密。邵庭所担心之事,也是楚家人所担心之事。

  我爹说的对,你看他当日送的聘礼,根本不是按照皇室的规格,甚至连一些江湖世家的排场都赶不上。邵茗也为楚云闲愤愤不平,从聘礼的多少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意,梁君末所给只是一般百姓的规格。思及此,邵茗恨不得剥了梁君末的皮: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传的?说你堂堂将军,连个庶出的女儿都不如!气的我肺都要炸了!

  梁君末所下的聘礼的确不成样子,但这事他诚恳的跟楚云闲解释,只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真正的东西要在迎亲那天送来。莫名的,楚云闲不希望大家在这件事情上有误会,替他开脱道:戚国到此山高路远,他还能抬着金银珠宝赶路不成?

  在座的大家一愣,楚云闲也意识到这句话维护的意思太明显,不自然的垂下视线,端起茶杯掩饰。

  楚云戈若有所思,小时候大家都不懂事,大哥是中间调解人。楚云闲除了第一次险些被梁君末扒了衣服恼羞成怒伤过他,后来下手都很有分寸。梁君末从小吊儿郎当,也没见他真的和楚云闲生过气,反而十分忍让维护。

  这桩亲事真的两个人都不乐意?楚云戈心道,恐怕不尽然。

  梁君末来开南国时,就写信告知梁君时,一切顺利,让他提前准备迎亲的东西。

  梁君时拿着信,左看右看,都觉得他大哥这相思病害的不轻。亲事已经谈妥,还怕别人长翅膀飞了。自己都没回来,就开始叮嘱他安排。摊上这样的兄长,梁君时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二王爷,你在烦恼什么?

  一身劲装,长发高束,英姿飒爽的青儿靠着廊下的朱红柱子,见梁君时唉声叹气甚是稀奇,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