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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2 / 2)


  薛倾抱拳受教,以前在家里,大家顾忌他的身份都会让他三分。楚云闲这里,虽然也让三分,但不同的是家里人让的三分是天下只有三分月色的三分,楚云闲让的三分,是三分天赋,七分努力的三分。

  高手对战争的分秒,薛倾在家中的态度到了楚云闲面前,就变成孩子的玩意儿。竭尽全力战,让他几乎虚脱,整个人挂在赵怀的身上,累的不想动。

  原来认真习武是这个样子,赵怀,你以前也这样?

  赵怀是半个江湖人,又是武将世家,对习武一事在他们三个人中最有发言权。

  是你懒。赵怀的回答毫不客气,引的王阳平哈哈大笑。

  薛倾累得连翻白眼都嫌麻烦,对王阳平挑眉道:你别幸灾乐祸,让你来一场,还不定比我好。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哥哥的对手,才不会凑上去自讨没趣。王阳平长了张娃娃脸,看起来像个半大孩子,五官还没有长开。他笑起来会露出一对小虎牙,十分机灵可爱。

  楚云闲对他印象不错,赞同的点头道:的确,让你们直接和我打,有点欺负人。这样,我找个人和你们打。

  赵怀吗?薛倾问道。

  楚云闲摇头,对院子另一边的青儿和杨一招手,让他们过来。杨一的身手和赵怀相差无几,让他陪练再好不过。

  几位公子哥都认识杨一,看见楚云闲叫他过来,就知道楚云闲打的什么主意,这下连赵怀都蠢蠢欲动。杨一是梁君末的贴身侍卫,在京都的圈子里小有名气。卓元青评价他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上可摘星揽月,下可泅水困蛟。

  以前大家不服气,也曾想过和杨一打场。但碍于梁君末的身份,没人敢提出来。挑战摄政王的贴身侍卫,和挑战摄政王没什么区别。

  现在杨一被梁君末调给楚云闲,楚云闲让他陪练,几个公子哥可以放心大胆的挑战。

  杨一还不知道楚云闲给自己找了件麻烦事,他手里抱着七弦琴,琴是陈檀木,很有分量。楚云闲接过琴,信手拨弦,余音袅袅,音色上等,是把好琴。

  王阳平素日也好曲,听见这声响,凑过来,道:哥哥会弹琴?

  年少时长兄嫌我心浮气躁,让我练琴静心,学过点。楚云闲本想让青儿把琴收好,见王阳平好奇,止住青儿收琴的动作,问道:你也会?

  我会的不多,因为爷爷喜欢听曲,和琴师学过段时间。王阳平说起自己的事有些腼腆,耳垂泛红,是个容易害羞的孩子。

  薛倾已经恢复些许体力,但靠着赵怀让他觉得舒服,便没有起身,扭头对赵怀咬耳朵道:王阳平这小子也太谦虚了,他当年技惊四座,曲成名,太后赏了很多东西,把他得意好长时间,现在学会装孙子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样是只花孔雀,恨不得把尾巴顶头上?赵怀不轻不重的回道,气的薛倾胸口闷痛。

  许是因为王阳平长的讨喜,年纪又小,楚云闲对他比较宽容。见他谦逊也不点破,而是从青儿手中接过琴,放到院中的石桌上,对王阳平道:正好,你弹一曲,让赵怀和杨一以一曲的时间比划两招。

  王阳平弹琴,赵怀和杨一比划,两个人点到为止。楚云闲一边听着悠扬的曲调,边打量两个人的身手,偶尔出言点评。青儿给大家端上来点心,薛倾软绵绵的撑在桌子上,糕点合他口味,总算让他安静片刻。

  曲的时间终了,王阳平抹琴收音,赵怀和杨一打个平手,相互不相上下。楚云闲眼神亮,他当日考验杨一只是简单的过两招,没料到杨一能和赵怀持平。以赵怀的家室和武学做标准,杨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青年才俊留在府中做侍卫,难免有点大材小用。

  楚云闲暗自思量,或许可以把杨一送到军中,不出三年五载就能建功立业。

  厉害,我们世家子弟中还没有能和赵怀打平手的人。薛倾赞道,由衷的佩服梁君末的眼力。能把这种人才收在麾下,护佑宅院安宁,可谓万无失。

  你们世家子弟中,背负的东西也没人比得上赵怀。赵怀还在和杨一讨论武学,楚云闲轻叹,回头看着薛怀道:赵怀的武艺你们嫉妒不来,你们的逍遥赵怀羡慕不来。

  将军这是句实话。薛倾赞同的点头,从小和赵怀起长大,他比常人能明白赵怀背负的东西,和曾经吃过的苦头。

  赵钦河性格奔放不够细腻,对赵怀的照顾难免疏忽。好在赵怀遇见卓元青,弥补自己没有母亲的遗憾。卓元青送他归家,不仅仅是一个冰冷的将军府,还是他亲手编织的温暖居室。

  日落西山,不知不觉便是黄昏,楚云闲留几个公子用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个公子起身告辞。

  送走三人,楚云闲看了眼时辰,让青儿取来自己的披风,出门消食。

  我出去走走,不用跟着我。楚云闲系上带子,阻止青儿同他前去。青儿稍显诧异,旋即想到一种可能,嬉笑着退下。

  楚云闲还没有个人离开过王府,以前不是青儿跟着,就是杨一,或者是和梁君末一起。这几日他摸清楚几个主要干道,其余的街口还需要时间。

  夜幕降临,街道两旁张灯结彩,秋冬祭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都城洋溢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楚云闲走的很慢,来往的行人不是结伴而行,高谈阔论,就是裹紧衣襟,匆忙归家。楚云闲混在人群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楚云闲按照自己的记忆,顺着主道走到宫门前。宫门还没有落锁,威风凛凛的禁卫军守在门口。附近有家茶馆,楚云闲走进去,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茶馆的说书先生看起来还没睡醒,故事讲的懒洋洋,明明是个山野异事,却被他说成催眠曲。

  好在茶馆里零星的几个人和楚云闲一样,都不是奔着说书先生来的,所以不惧这催眠曲。

  楚云闲只要了壶茶,悠闲地坐在窗边,目光落在宫门前。今日闲来无事,他心血来潮,想接梁君末回家。桌上的茶水从滚烫到温热,最后冰凉。宫门前还没有梁君末的身影,楚云闲正想着要不要继续点一壶,就看见有人从宫墙内出来。

  出来的人不止一个,楚云闲看清楚二人模样,留下茶钱离开。

  宫内地龙烧的暖和,走出来就会觉得外面格外的寒。梁君末打着哈欠,煜王府和王宫离的近,他般都是走回去。今夜多了梁君时,两兄弟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走完宫内那条长长的通道。

  外面已经是深夜,没有宫中通明的灯火,月色朦胧。梁君时这几日都宿在外面,知道他今夜又不回去,梁君末略皱眉。

  因为李玉寒?梁君末问道,李玉寒对梁君时的心思,他还是知道。

  梁君时点头,这几日都是李玉寒来接他。

  你和他梁君末欲言又止,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自有分寸,不会辱没煜王府的名声。梁君时知道梁君末想说什么,无非是担心自己和李玉寒牵扯不清,落人话柄。

  梁君末摇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如果你真的心悦他,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李玉寒是对我有成见,但这些年前前后后也帮了我不少忙。特别是大哥的事

  梁君末说道这里,看见楚云闲从茶馆出来,立刻打住话题,面露惊讶之色。梁君时见他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笑道:看来兄长和哥哥的关系尚可,如此我就不打搅了,先走一步。

  梁君时说完就往另一边去,梁君末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瞧见李玉寒从黑暗之中走出来。他许是来了许久,碍于梁君末在场,才没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