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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下第54节(2 / 2)


  傅容与过许久才答应,语调低不可闻:“要想多久?”

  “或许一两天,或许一两个月……”谢音楼内心是坚信着喜欢他,似乎在这段感情里陷入的越深,那些被封尘的记忆就越是想重见天日,她不问那十年的古籍,不问芙蓉玉镯,迟早都会记起的。

  谢音楼被他幽深不见底的视线足足锁了三分钟,唇角弯起笑,想掩饰心中情绪:“无论当年我们的关系是什么,现在站在我眼前的,我只知道是傅容与,那个在得月台遇见的男人,是我长大后,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傅容与眼底情绪很复杂,掺杂着一种不知名状的恐惧,是因为她想找回记忆。

  他这样像极了生意上被泄露了底牌,给判了生死的男人。

  无法自救,只能束手无策期盼着,她给他一线生机。

  两人身边不知路过了多少位情侣,直到风吹落许多树叶,傅容与下意识抬起手,挡住她眼前,随即被谢音楼握住,指尖是柔软的,带着属于她的温度:“相信我。”

  这三个字,让傅容与压抑着的躁郁情绪瞬间化为虚有,低低盯着她轮廓极美的脸蛋,最后也没忍住,低头亲吻她的唇:“一个月,我的能耐极限只有这些时间,音楼,你恨我吧,恨死我……是我罪孽深重。”

  ……

  医院那边医生来电话,想必是找他说傅容徊的事。

  谢音楼让他先回去顾着弟弟病情要紧,也温柔暗示要回谢家住,之后,她找了黄槐树下的木椅落坐,拿出手机打开云清梨的微信。

  指尖停留在上方足足一分钟后,她终于编辑了条短信过去:「之前听你说,认识一位行业内很厉害的催眠师,可以帮人唤醒记忆,能帮个忙吗?我想见。」

  云清梨那边回的慢,她便仰头看着一大片的淡黄色树叶,唇角还留有傅容与的温度。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是比才狼虎豹还可怕吗?

  到底,为什么能让他情愿变了脸色,说出让她恨他这种话?

  谢音楼想起的记忆里,似乎都是两人美好的相处,她想不通,此时云清梨终于回消息了:「好呀,你什么时候想见?」

  「越早越好——」

  半响后,谢音楼回了四个字。

  云清梨发了条语音过来,背景还依稀能听到戏曲声,应该在后台:“那就今晚吧,刚好我朋友就在戏台下捧我今晚的场,择日不如撞日……音楼,我给你发地址。”

  随着手机聊天界面发过来的地址,谢音楼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整理掉裙摆的落叶后,按照戏曲演出的地方,寻了过去。

  第54章

  天色渐晚,谢音楼来到云清梨出演的繁华地段大戏院时,她已经到后台卸了妆,素面朝天,一身竹叶刺绣的长裙将气质衬得很素雅,从眉眼到身姿来看,似乎提离婚那时要好看了。

  “音楼,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秦旎。”

  云清梨将化妆台旁边的秦旎引荐给她认识,循着望去,屋子不大,见到另一个年轻女子玩着花冠的玉珠,谢音楼进来时先没认出来,是因为她整体装扮不像催眠师这个行业,随便穿着褪了色的蓝色衣服,两条腿站姿很直,像平日练功那般才有的气质,鹅蛋脸,短发贴着耳侧,看着倒像是唱戏曲的。

  谢音楼眼睛弯了弯,主动出声打招呼:“你好,秦医生。”

  秦旎转身过来,与她微凉的手指相握,有一副非常清亮的嗓子:“你是小梨子的朋友,就不用这么客道,叫我秦旎就好。”

  “旎旎是学戏曲专业的,后来转行做了心理催眠师。”云清梨适时地在旁边介绍,怕谢音楼会觉得不靠谱,又补充一句:“找她的客户都是女孩,很专业的。”

  谢音楼是信的,由于今晚就要开始催眠,秦旎提出去附近酒店开一间房,路上,时不时会跟谢音楼聊点日常,在听她说道:“我十二岁时高烧过,中药喝多了好像是有后遗症,缺失了些记忆……”

  秦旎想了片刻,说:“这可能是你身体本能在求救,那些记忆让你太痛苦,险些连命都快没了,才会把它们都忘掉。”

  谢音楼忽然站定,卷翘的眼睫下划过情绪浮动,出声问:“靠催眠,能指定让我想起某个阶段的记忆吗?”

  “不能。”秦旎很清楚告诉她:“随机的。”

  哪个年龄段的记忆与她最深,可能就先记起,或许在漫长成长的岁月中,一件被遗忘的小事也能被记起。

  谢音楼在这里,是有赌的成分。

  奢侈豪华的套房开好了,云清梨也陪同在侧,温柔问她:“需要给你准备什么吗?”

  谢音楼高跟鞋踩过厚实的深灰色毛毯,走到沙发落座,灯揿亮,暖黄的灯晕衬着她侧颜,再看向去拉窗帘的秦旎时,抿唇说:“买点退烧药吧,先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两个弟弟。”

  她不太确定,在想起过去的记忆时,体温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有高烧的迹象。

  云清梨记下,很识趣没有打扰。

  秦旎倒是没有将气氛搞得太严肃,了解完谢音楼为什么要催眠自己,便语气轻松的聊起其他事,随便倒了一杯水给她:“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了。”

  谢音楼低头喝了口水,意识还在清醒时分,对这话略困惑:“嗯?”

  “你跟顾家,顾思训订了一周的婚,这男人,是我多年暗恋对象。”秦旎坐在旁边椅子上,光是在谢音楼这边,自然显得她周身轮廓就有点模糊,只听见清亮的声音逐渐的低:“恰好你是顾思训暗恋了五年的女孩,算私心吧,我希望你把记忆找回。”

  谢音楼未料到缘分这么巧,脑海的精神一旦被分散,想说什么时却发现眼皮很重。

  重到抬不起来,水杯险些从指间滑落,被秦旎预卜先知般,安静地端走。

  ……

  古诗书籍被竖起摆在书桌上,遮挡住了清亮的灯光,窗外是寂静的夜色。

  谢音楼站在屋的角落头里,看到案桌那边有个纯白色棉质睡裙的女孩儿趴在桌前,柔嫩的手指头带着一点点嫣红,是握笔印出来的。

  她字写不好,被老师惩罚抄写十遍古诗,委屈到将唇咬出牙印。

  直到房门口出现了一个清隽身影,是悄声走进来的,提着木桶装的饭盒:“小观音。”

  女孩儿循着声响望去,看到他,乌黑湿漉的瞳仁陡然冒出泪水,不要钱似的往下坠落小珍珠:“容与哥哥,我不想练字了,好难啊,老师说我是小笨蛋,继承不了他衣钵了。”

  她爱哭的性格,特别是遇到可以依赖的人就更显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