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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第60节(1 / 2)





  妄诞不灭的魔独自在幽深莫测的深渊里笑了又叹。

  这一千年怎么和没过一样?

  他可气又好笑,最后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地想:他当然知道她在耍赖,可既然她想要,给她就是了。

  “你和她说,你拿着五月霜没有用,想求仙君恩典,换一个奖励。”卫朝荣说。

  申少扬惊呆了:“前辈?”

  怎么就忽然不要五月霜了?比试之前不还笃定无比地要他去拿五月霜吗?

  就因为仙君后悔了?

  申少扬有点不好意思,“前辈,其实我也不是害怕仙君,我也可以问仙君要的。”

  卫朝荣淡淡地说,“不用。”

  他说得很平易,甚至比先前预计申少扬会和五月霜失之交臂时更加心平气和,沉冽寒峭的声音里藏着释然宽展,“她有用,你让她留着吧。”

  “这是你得到的头名,你可以向她求一个你需要的奖励。”他语气平平地说。

  申少扬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前辈居然也不要五月霜了,是真的不想要了。

  他有点明悟:前辈不是真的不需要,是因为仙君想要,前辈想让仙君得偿所愿。

  申少扬既有点震撼,又有点感慨。

  他反复品味他所揣测到的这一点细节,又想起戚长羽对着戚枫推心置腹的那些话,想起曲仙君可能在很多人身上找过前辈的影子。

  唉。

  他想,前辈很爱曲仙君,曲仙君也很爱前辈,可曲仙君还活着,前辈已经死了很久啦。

  那种死亡不是形神俱灭的死,而是在旁人记忆里的死。即使前辈现在还很清醒,能借助灵识戒和他交谈,分明还符合“活着”的定义。

  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前辈确实已经死去了。

  曲仙君的爱,所有人都知道,前辈也知道,可前辈的爱,除了他还能听一耳朵,已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仙君,”申少扬忽然开口,如前辈的指示般说,“五月霜这样的至宝,我拿着也没有用,因此想求仙君恩典,换一个奖励。”

  所有人都用诧异至极的目光望着他,恐怕他是疯了——他究竟知不知道五月霜是何等千载难遇的至宝?错过今天这个机会,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五月霜有哪怕一点交集了。

  来自扶光域的土包子天才很平静。

  他本来就没听说过五月霜,也不需要这东西,只因想要报答前辈的帮助才去求,就连拼死闯入碧峡,也有一大半是因为他自己想要当头名,现在前辈不需要五月霜了,他求来做什么?

  曲砚浓也许是在场所有人里最惊愕的那一个。

  ——申少扬居然真的如她所愿,从善如流地说出换一个奖励的话了!

  这个小修士那么迟钝,在镇冥关里连她的意有所指都听不懂,自己就是个魔修,却以为她在说别人是魔修,和她鸡同鸭讲了半天,曲砚浓根本不指望他能看懂她的眼色。

  刚才对视的那一眼,她已经决定把五月霜给他了。

  虽说她很需要五月霜,可曲仙君一直是个体面人,一个很不情不愿的体面人。

  可申少扬居然看懂了,他居然真的顺着她的心意了。

  他刚才还眼巴巴地看着她,分明是很想要的。

  她在迷惘里有一点得偿所愿的欢喜,又有一点恍惚:这感觉好似从前,可她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哪里似从前。

  似谁?

  她抬手,覆在额前,目光落在昂然站立的申少扬身上,凝神片刻。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她言谈疏淡寥落,像是风里吹不尽的沙。

  其实五官眉目一点都不像。

  但他看懂她的出尔反尔和不好意思,明明很想要却又放手,任她得偿所愿,就那么像卫朝荣。

  太像、太像。

  原先她从来没意识到,除了卫朝荣,谁也不会惯着她。

  除了卫朝荣,她也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惯。

  那些藏在回忆里的一点一滴,从前有点甜却又理所当然的得偿所愿,原来早写满了他的成全,只是她当时不懂,只是他从来不说。

  原来同样的事,换一个人来做,她就再也不会唇角微微翘起,再也不会暗暗高兴又得意,眼角眉梢都似淌了蜜一样甜。

  太晚了。

  她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少年修士。

  呜咽的长风吹过冥渊,似一声从幽长时光里偷渡来的嚎哭,幽邃的天河不止地翻涌,连少年修士指上的灵识戒也起起落落地发烫。

  “她胡说八道。”卫朝荣哑声说,“你和我哪里像?”

  他发问,却不问任何人。

  那唯一该听见的人,却永远也不会听见。

  他又想起从旁人那里听来的有关她的传言,那些荒诞不经的垂青,那些在他远隔人世后的风月缱绻,他不想信也不愿信的种种可能……那些都会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