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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债血还(1 / 2)



Omenage89711threvolution1stday



沙蓝德无政府王国杰德里˙红线地区



「潘卡罗家」



如果问我喜不喜欢父亲的职业,我得摇摇头。



那麽,如果问我是否喜欢父亲?



答案一定是「当然」。乌果潘卡罗从懂事以来,片刻都不曾忘记对父亲接近崇拜的心意,他也从不怀疑这一点。



那麽,如果问我身为长男,是否会继承父业呢?



办不到。绝对不可能。父亲跟我实在天差地远。



乌果一直这麽想,我一定把一些很重要的东西遗忘在娘胎里了。这恐怕不是其他人的错误,而只能怪我自己,全部都是我的错。



我让父母亲失望,也没有办法变成弟弟们的榜样。我虽然相当自责,但却没有办法忍耐这份沉重,结果只能逃进音乐与绘画的世界里,在那里找寻安慰脆弱心灵的方法。大弟虽然肚量狭小,不过却相当优秀,因此代替我肩负长兄的职责。小弟虽然极为粗暴却也情深义重,所以即使会侮蔑我,却不会欺负长兄。母亲总是很温柔,而父亲则老早就放弃我了。



所以,我一直以为这样下去也无妨。偶尔当父亲或弟弟无论如何就是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会帮他们的忙。最近,由於卡尔罗博西表现相当出色,所以我像这样代班的次数也减少了。我只要画些拙劣的绘画,弹些不中听的钢琴曲,正好让弟弟们嘲笑。如果除去我不成材这件事,我的家庭可说是相当圆满顺利。愿光荣归於潘卡罗家族,愿潘卡罗爸爸长生不老。在我人生终结之前,我要作一首曲子赞颂我家的繁荣。唯有这首曲子,希望我可以谱出最完美的作品。



不过。



可是。



啊啊,这真是太凄惨了!



每当焚毁的建筑物那惨痛的残骸尽入眼帘时,胸口就会疼痛不堪。无论是看那边丶看这边,不管看向哪儿去,完好如初的建筑物可说是压倒性地稀少,因此让我心痛不已。充满烧焦味的空气刺痛双眼,就连天空的颜色也变得朦胧不堪。



在过去,这条街可是能与艾尔甸的库拉纳德欢乐街匹敌的无法治地带。



红线地区这个称号,源自於过去哥鲁涅欧家族与奇奇欧家族的激烈领地战争。他们在墙壁上以各自的代表颜色画线来伸张所有权,最後是「红色的哥鲁涅欧」获得胜利。不过,在那之後仍不断有许多新势力抬头,他们互相竞争丶对抗丶有胜有败丶然後又有谁来取代谁。安佐潘卡罗确立红线地区全区统治权的时候,众人惊呼「这是奇迹]当时也有很多人说「也罢,反正也撑不了多久吧?」等等。



事实上,有许多人都想取得父亲的首级。父亲曾经受到各种手段的袭击,在鬼门关前徘徊过好几次。即使如此,父亲仍然活了下来,他一直取得胜利,架构了红线地区的秩序。他接二连三地改建中心地区的老朽建筑物,让红线地区变成虽然俗艳猥琐却相当活泼的街道。



乌果相当喜爱父亲灌注心血建筑而成的红线地区。他深爱在那边工作的女人们的愚蠢与聪慧丶开朗与哀愁丶还有不同程度的高傲与卑屈。在她们之间来去丶受到伤害丶游戏人间丶有时也会守护她们丶最後劳燕分飞的男人百态,也让乌果胸口不禁颤抖。



这些。



这些!



这些!



全部燃烧殆尽。全部都被烧光了。喔喔!真是太凄惨了!真是太过分了!



今天,父亲来到这片总算控制住火势,还没订立复兴目标的焦枯荒野正中央,让大家把全部的桌椅都搬过来,他不只召集亲人,而是聚集家族所有的人。他的心情不知如何啊!我可以想像他的心情,不对,我没办法揣测他现在的想法,我,我我从未像现在一样如此诅咒自己的无能。我不得不去想,如果我是更贤明的男人丶如果我是足以辅佐父亲的长男丶如果我是能够成为弟弟目标的长男,是否可以避开这个事态呢?这条街丶父亲的街,是否可以不用被烧毁呢?



母亲啊,在天国的母亲啊。妈妈!拜托你,请你告诉我。这是我的错吗?这是因为我的不成熟而招致的灾祸吗?当我跟妈妈坦白说我天生只爱同性时,妈妈毫不犹豫地抱住了我。「那又如何?你是我的儿子。是我重要丶深爱的儿子。你用不着勉强自己,只要保持原状作你自己,好好活下去就好。这样就够了。」妈妈当时这样对我说,她的话语对我而言是多麽大的救赎啊。



但是,如今我很後悔。我遵守妈妈的话,决定作我自己,以我的风格活下去。就结果而言,我至今的人生,妈妈,除了失去你以外,我对其他一切都很满足。可是,我是长男也是长兄。我可以只考虑自己的幸福吗?这样真的可以吗?



「『审问』的结果,并没有得到什麽重要的线索。」身为拷问的专家,既是父亲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结拜兄弟的乔瑟夫赞尼尼,边啜着柳橙汁,边以疲累的声音报告。「我们从哈维克罗多威尔和他的母亲亚鲁玛克罗多威尔,以及她的朋友朝子蒂卡常常出没的第十一集会场开始,依序袭击市内的五个集会场所,逮到六名染血圣堂骑士团的关系人。当中的四名,以塞在第三大白齿的药物自杀。我们详加『审问』剩下两名俘虏,但他们几乎只滔滔不绝地叙述罗榭圣教的教理。关於那个组织的资讯,除了明白那个组织是由中央骑士馆丶东骑士馆丶西骑士馆所构成,以及他们都在一位名叫犹大爵士的人指示下行动之外,没有其他的消息。不过对了,没错,其中一位俘虏,不小心说溜了一件让人很在意的事情。」乔瑟夫从外套的内口袋拿出纸片,带上老花眼镜後大声朗诵:「『神圣之火啊,你们总有一天会覆盖这座城市吧?不知有罪的悲哀罪人们啊,静待净化的时刻来临吧』他说了这样的话。」



「总觉得很奇怪」



乌果也调查了罗榭圣教的事情,想要理解火焚谷思想。『神在火焚谷圣地内,将污秽之物丶愚蠢的动物丶罪人们,所有污秽的东西全都焚烧殆尽,重新塑造无垢的纯粹者J但是这段出自「预言家」悠伯.马力克的话语,却随着时空改变,解释也有所变化。最近应该几乎都变成了替募款正当化的思想,所以会出现「为了要逃避『圣火』,必须要向教会进贡以除去罪孽」的行为。



这或许是一种堕落,但最初的火焚谷思想,以极端而言则是「只有死人才是好人℉实在无药可救。如果以像乌果这种自觉到本身的懒惰软弱的人来看,罗榭圣教的变质可说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情。再怎麽说,人类在欲望面前是非常软弱的。更何况以现实来看,不管是教会丶黑帮集团,或是军队,若要维持营运,就必须花钱才行。如果要茁壮成长,更需要花钱。然後,虽然金钱不会腐败,但却会招致腐败。即使在腐败与衰退当中仍能发觉到美的乌果,并不认为这样做一定是坏事。这就是人类丶就是这个世界的道理。如果不能承认丶无法接受的话,就无法孕育艺术。无法孕育艺术的人或世界,是完全没有价值的不是吗?



难道,他们染血圣堂骑士团想要精炼古老的思想,准备将整个世界燃烧殆尽?这是他们的目的吗?而我们是最初的牺牲品,这条街也是被用来净化我们的火焚毁的吗?



「真是败给他们了。」身为老么的奇罗,边把全身重量靠在椅背上,让椅子发出唧唧声响,边用左手的指头敲着桌子。「你知道我为什麽要说败给他们吗?我好不容易使出的空手夺白刃,搞不好以後都办不到了啦,你看我这副德行!我真是大受打击耶。卡尔罗,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心情吧?」



「老实说,我很难体会。」



卡尔罗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很规矩地与伊比兹和里克一同站在奇罗身後。他是感情相当内敛的男人,尽管他还是一如往常地露出可怕严肃的表情,但这二天来卡尔罗应该几乎完全没有睡觉。他一定很累,而在座的所有人一定都是如此。



事实上,在这张最大的桌子旁,安佐潘卡罗坐在上位,而他的左边坐着乌果丶右边则是尼诺,再来还有奇罗丶乔瑟夫赞尼尼丶艾维丽娜丶以及其他亲戚等干部坐在椅子上,不过没有人像奇罗一样露出悠哉的表情。不只是这张桌子,其他的桌子也都飘荡着浓厚的疲劳丶悲哀丶不安丶以及绝望。



「真是的,你啊」



所以,尼诺会愤怒不平也不无道理。



「最受打击的事情,竟然是失去一只右手,导致以後没办法再空手夺白刃?你到底是有多白痴啊?你的愚蠢没有极限吗?这个废渣!没有其他让你大受打击的事情吗?应该要有吧?在这种时刻,你的右手怎麽了都无关紧要。你看清楚!看看这个悲惨的风景!身为潘卡罗家的人,你没有任何的想法吗?」



「啊嗯。唉,不过,失去右手,感觉就像失去一位恋人一样」



「你不要再提右手的事了!」



「才不要咧!我大致上来说可是个右撇子耶!如此一来会造成很多不便耶!」



「大致上是什麽意思!什麽大致上!对於惯用手来说,哪有什麽大致上可言!我就是无法忍受你这种随随便便的态度!」



「罗嗦!惯用手这种玩意根本就是自己以为的吧?只要习惯的话,右手左手根本就没什麽差别。再说,你对任何事情都太过墨守成规了。喔,我说了墨守成规吗?我好像说了一句很难的成语耶?我吗?刚刚吗?该不会我的脑袋突然变好了吧?」



「即使太阳在夜晚升起,你的脑袋也绝对不可能变聪明。这点我可以打包票保证。」



「哼。我也敢打包票保证。就像我的脑袋永远无法变聪明一样,尼诺,你的额头也绝对不可能变宽。」



「你不要说额头的事情!再说,我最近量过,我的额头确实比以前宽了三密尔!」



「嘎哈哈哈!你不要特别量它啦!什麽变宽嘛,那只不过是因为秃头所以发线退後了吧!」



「你说什麽!」



「你们」



安佐潘卡罗原本想要拍桌子,但他却停了下来。因为有人比他先拍了桌子。匡当!排列在桌子上的水杯酒瓶在空中翻了个圈,发出极大的声响。等到四周沉静下来,只听见洒出来的酒从桌边滴滴答答流下来的声音。到底是谁?是谁干的好事?乌果并不知道。但是,等他到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双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站了起来。乌果心想,这样看来,以这个状况而言,难道是我?



「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