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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2)





  中途伊茜崴了下,漂亮劣质的高跟鞋跟断开,静了小半会,伊茜干脆弯腰把鞋子都取下来拎在手上,光脚在路上跌撞行走。女人的脚很美,也很白,走在粗粝地面上留下的痕迹格外显眼,深红,与漆黑的夜和暗色的裙子形成强烈对比。

  身材纤细却又性感,玲珑有致,别具风味。

  这样热烈又矛盾的人,不管在哪里,都足以吸引人眼球。

  灯光没了,迎面吹来的风冷,伊茜体力不支,越走越慢。其实并没有走多久的路,阿莱茵侧头,破旧小酒吧还依稀可见,意外磨蹭。他直接走到前面,在红发女人面前蹲下。

  “我来背你吧,伊茜小姐。”

  “我是来者不拒的呀,威海利怪罪下来可不管。”

  伊茜上前趴在阿莱茵的背上,哨兵结实的手臂一挽,轻松起身迈脚前走。

  女人太轻,阿莱茵不由想起,如果是威海利应该要更费劲,也更有实感,鲜活的。

  夜晚很凉,呼吸之间还能带上几丝白气,前路茫茫,灯也未见几个是亮的。两旁有耕好的田,中间是沙子和水泥板混合铺在一起的路。她的脚被硌得疼,两只手勾住高跟鞋,勒出红印。

  眼前景色在动。

  伊茜看了一会,缓缓垂下头,小心地靠在阿莱茵背上,意外地宽厚,温暖,舒服,还有力量。这样的背应该能支撑起和扶持威海利一直走下去。

  内心酸涨,如果要论个先来后到,她应该是在前头的。

  伊茜闭上眼睛,耳边回荡的尽是鞋底摩擦发出的杂乱声响,她不是有力量的哨兵也不是能够安抚的向导,这里也不是高贵的中心区,一切都比不过。

  内心始终悬浮的一颗弱小心脏渐渐沉入。

  威海利不再需要她,有阿莱茵在,她也觉得安心。

  *

  把伊茜送回家,阿莱茵直接回了花店。

  走之时红发女人没有像以往一样热情洋溢,反而一脸释然平静地走进小屋,连再见都没有说,一扇刷得艳红的小门紧紧关闭,仿佛把任何萌发或是曾经萌发的念头也一并关掉。

  阿莱茵站了会,思绪莫名散开,好像被伊茜的表情感染,回过神又摸不清发生的事,只得折反。走到一半,来到岔路口,一边是通往欢腾的酒吧,一边是通往寂静的花店。阿莱茵迟疑几秒,转身往花店走去。

  眉头慢慢皱起,不耐烦,年轻哨兵解开军装最顶上的两粒扣字,领口大打,脸上阴影满布。军靴的声音愈发响亮,男人渐渐走远,空留地面上分成两个古怪形状的影子。

  白猫趴在花店二楼中床的正中间养神,小精灵詹妮芙紧紧窝着,周身全是柔软的白毛充斥,睡眠安然。下面有开锁声音,没有过多杂音,一下一下准确无误。

  ——与之前笨拙新手阿莱茵天差地别。

  麦克听见,小心站起来,詹妮芙睡得沉完全不知,白猫一走她就歪倒在大床上。麦克亚当悄悄下楼,柔软的肉垫踩在地板上没有声响。

  外面大铁门被人拉开,男人身姿挺拔,在黑暗中也十分明显。

  麦克从身形认出,喉咙里发出亲密的喵呜声,还未接近,熟悉的感知让它警惕,双方的精神触丝相互碰撞排斥,久违的冲击性翻涌上来,麦克亚当狠厉地喵了声,全身毛炸起来,五爪毕露,仿佛下一秒就会跃上去撕烂对方伪装的面具。

  詹妮芙顷刻醒来。

  共鸣的精神体在告诉她,有仇人。

  哨兵站在门口,脚还没有正式迈进,他看着炸成一团的肥猫,嘴角上挽,露出个阴狠的笑容。

  *

  早晨,光芒万丈,天空泛蓝,白云成条在空中扩散。

  威海利跌跌撞撞,思维已成烂泥。他和老裘洛等人并非火爆地拼到早晨,有年龄在,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尽管最后还有酒吧老板当忠心耿耿的围观者,留下来的人还是不支地倒头睡下。

  威海利有点放心,原本以为阿莱茵送完伊茜会再回来,结果被摇醒后清晨光线刺眼,骆发男人也如同从幻想中拉扯出来,没防备地接受现实。

  心情说不清楚,开始断断续续地哼起小调,头有些痛,威海利乱走几步,把不快抛在脑后。

  花店远离拥挤的居民楼,没有勤劳的s区人民来提醒他的懒散。

  威海利来到花店门口,仰高头,招牌后的二楼,房间窗帘紧闭,半点光都透不进去,跟面前的店门一样,只不过笨重的铁门被拉上,灰扑扑的透明门贴着陈旧的粉红大字。观望几下,里面没有人,门也是锁着的。

  绕到后面,小门倒没关紧,他走上前,手握住扭了两下都没开,开始不管不顾地大声敲门。

  门开了,露出的一截袖子,是帝国的军装。

  威海利哼哼直笑,酒鬼性格暴露,也不看就蹭到对方身上耍赖。

  “好累啊……”

  对方身体绷直,不似之前的紧张局促,而像块森冷的石板,年久的,仿佛还带上角落里阴暗青苔的气息,把他内心深处一直牵扯的东西给勾了出来。恐惧。

  威海利反应过来,急速退开,背部靠墙,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被后墙上翘起的钉子划破。

  仓皇地看过去。

  年轻哨兵模样未变,笔直站立,面部表情收个一干二净,脸部僵住,但白,非常白,泛着青,犹如一个死人。威海利几乎认为他死了,刚刚的触感也冷,像从太平间爬出来一样。

  威海利去过那个地方,冷气始终团绕在周身,阴魂不散。

  握了握手,手臂肌肉受到牵连微微鼓起,鲜血在流,舌头上似乎还残留着昨夜酒液,涩苦。骆发男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哨兵一双深黑眼睛死死盯住,没有光,但他知道里面是谁在看。

  气氛太过僵持,应该讲些什么来缓和,原本以为会有重逢后的喜悦,结果却因惊愕和讶然夺走了全部语言。威海利想起当初在哨兵学校的信誓当当,后来呢,他跟着阿莱茵走个不停,去找泰伦夫·费舍先生,去解决基曼星球别有用心的计划,阿莱茵的父母还去世了……不,不对,不是这些,要更久更久,连续到读书时,连续到童年。

  头脑混乱。

  汗水从额角滑下,背后猫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