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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2 / 2)


  “啊,那你真好~”

  黑暗中,宋书玉被这声真挚的喟叹惹恼了,他睁着眼暗暗骂了句神经病,又翻了个身。

  这一夜,小人鱼趴在杯子上,时不时看几眼男人,自得其乐地吐了一整夜的泡泡。

  翌日,解远洲就发现自己这兄弟值了个夜班,心情似乎变得格外美丽。

  下工后,解远洲接过女同志发的面饼,端着碗大锅饭蹲到宋书玉面前,“你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一大早就眉眼带笑的,你看那些女同志哪个来了不盯着你看。”

  宋书玉瞥了他一眼,余光扫到站在一旁的何秀秀,他皱着眉,大口吃完饭,把碗扔给解远洲,起身:“我去上个厕所,等会回来。”

  解远洲一把拽住他:“哎不是,你去上厕所怎么还要带着杯子?我正好渴了,你杯子借我用用。”

  “你手里没碗吗?瞎讲究。”

  被一把挥开的解远洲:“???”瞎讲究,这说的究竟是你还是我?

  河西村挖的河道靠近村里的果林,附近树木繁多,宋书玉走到边上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背靠着树坐下。他打开盖子,往竹杯里扔了几颗肉粒,语气颇有些无奈:“就剩这几个了,还想吃的话只能等晚上回去,不过,你怎么这么能吃?”

  鱼香刚想抗议,冒出的头就被按了回去。

  “宋知青,你跟谁说话呢?”

  宋书玉站起身,看向来人,“从军,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再压字数等录入,你们可能就要抛弃我了~

  第21章

  “这不是人太多了吗,想一个人静静。”

  赵从军穿着件白色汗衫,下摆被他卷起来,露出了久经日晒劳作而黑黝精壮的腹部,这是这些乡下汉子最平常不过的装扮,然而往常赵从军在这些讲究的知青面前却从不会如此。他人高马壮地蹲在土坡上望着宋书玉,手里揪着一根草笑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和谁说话?”他看看四周,“我听错了?”

  宋书玉靠在树上,别开了头:“我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哪还有别人。”

  “乡下日子是枯燥,”赵从军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又道:“怎么,今天的大锅饭不够吃?”

  “没有婶子的手艺好,食不下咽。”

  “那改天再请你来家里搓一顿。”

  家里现在一团乱,哪有时间能请人吃饭,赵从军低头笑了笑:“小妹以前也喜欢自言自语,她傻得很,除了胡……村里都没人愿意和她讲话。”就连他们自家人,有时候也很烦她。

  “节哀。”

  除了这两个字,宋书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和赵家人本就不太熟,不光不熟,还结了两次仇,就连和赵小妹的唯二接触,都是在鱼香存在的时候。这人冷心冷肺惯了,对赵小妹这事还真没有什么感受。甚至最初,他也是同意解远洲说赵家引狼入室这个说法的。

  竹杯晃动几下,里面的东西像是在抗议他把她关起来,宋书玉垂下头,警告性地敲了敲杯壁,对赵从军道:“过一会还要上工,我先回去了。”

  赵从军点点头,两眼无神地看着宋书玉走远。

  ——

  和赵从军分开后,宋书玉边走边打开杯子,里面的人鱼见到光亮,一下子浮出水面,冲他吐了个泡泡,白净的小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我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宋书玉毫不留情地戳了下她的脸:“那可不是你的哥哥。”

  鱼香执拗道:“那就是我的哥哥。”

  “你大概不懂人间有个词叫鸠占鹊巢,它说的就是你,那是赵香的哥哥,不是你的。”

  宋书玉说的直白又犀利,他原以为鱼香在赵家待了短短的半个月,还没培养出什么感情,更何况她是条鱼,就算叫人鱼,那也是条能在水里生活的鱼,鱼也懂得这些吗?

  宋书玉不以为然,但他显然没料到他话刚说完这条小人鱼就瞪了他一眼,一甩尾巴沉到水里,“宋书玉是个讨厌鬼!”

  “……我说的是事实。”

  鱼香抱着软趴趴的尾巴蹲在杯底,嚼着刚才含在嘴里没舍得吃的肉粒,痛苦地只想掉眼泪,哥哥不是她的哥哥,那哥哥买的肉也就不是她的肉了……

  然而这副样子在宋书玉眼里就是发脾气了,尾巴没有甩,甚至连个泡泡也没了,宋书玉想到自己空空的手帕,冷着脸,可不想惯着她,他张开嘴,正准备训斥几句,瞥到站在不远处的何秀秀,手迅速把杯子盖上,脱口的话也随之一变,“何同志,有事?”

  何秀秀的视线不住往竹杯瞟去,但想到昨晚宋书玉说的话,再看他神情不善,原本想问出口的也不好意思问了,“没,没事。”

  宋书玉蹙眉扫了眼站在路口的几个女同志,拎着杯子从她身边走过:“何同志答应我的事,还请不要忘了。”

  何秀秀讷讷地点点头。

  几个原打算看好戏的姑娘见宋书玉走远了,纷纷围到何秀秀身边,“秀秀,宋知青和你说了啥?”

  “是啊,我第一次见宋知青和一个姑娘打招呼,你和宋知青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翠芳你忘了,宋知青上次救了咱们秀秀的。”

  “不是的,”何秀秀红着脸摆摆手,即便现在对宋书玉的心思淡了不少,听到她们这么说,何秀秀还是会觉得羞耻。

  “痴人说梦!”

  这声不屑浇灭了几个姑娘的躁动,几个女知青推着村里的架子车经过,其中一人轻飘飘地扫了何秀秀几人一眼,那种轻蔑和瞧不起就差没刻在脸上了。

  李翠芳脾气暴烈,她爹李老大是河西村生产队副队长,她平时在村里还没被谁这样斜眼看过,当即就有点气不过,“郑庆兰同志,你的眼是斜到脑门上了吗?”

  郑庆兰撒开架子车,也冲着她道:“李翠芳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我娘对我说大脑门的人长得聪明,我看你就长得怪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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