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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心情复杂





  卉儿拿起橘子要往竹篁轩送去,房间里就只剩下李琇蕥一人。她拿出酒,烫了烫,抿了一口。醇厚的酒香味,在舌尖晕开酣爽,她在仔细地抿了一口,脸上的神情舒展开来。举杯消愁愁会淡,想着,再昂头喝了一大口。然后,起身爬上床躺下了。

  卉儿从甑氏那儿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她担心李琇蕥睡下了,所以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稍稍地开了个门缝,往房间里观察了眼。

  见到李琇蕥躺在床上,就合上门,蹑手蹑脚地转身走了。

  几日后。

  这几日,李琇蕥觉得日子过得特别的清闲,没事就看看账本,看看元景容飞鸽传书过来的信封。

  这些时日的内容,都让她十分震撼。一直觉得长公主的势力再大,也不敌元君澜的大,但是……从元景容那边得到的消息里,长公主能一直压制皇帝的权力,是因为六部里的三部,都是她的人。除了这些能查到的之外,还有一些没有查到的。长公主的势力,明里暗里,根盘交错,错综复杂。也难怪,皇帝即位三年,下达命令总会束手束脚的。

  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工部尚书,在地方任官时,都受过长公主的恩惠和提拔。先帝去世那年,十岁的幼帝在元君澜的支持下登基为君。那会儿疆土受攘,元君澜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教幼帝为君之道,就匆匆奔赴沙场。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长公主挑唆幼帝和元君澜的关系,说元君澜作为摄政王,权力很大。元君澜去边疆除外敌,就是为了积攒军?工,功高不能盖主。为此,哄骗幼帝,让她在元君澜不在京都期间,打理重要事物,收拢人心。

  那会儿的幼帝年纪尚小,不谙为君之道,竟被长公主哄骗了去。后面……局势就渐渐失控了。长公主的野心暴露无痕,直到元君澜平定了边疆之乱,班师回朝,才开始遏制长公主势力的发展。

  在元君澜稳定局面之后,从永熙元年到永熙三年这期间,元君澜在抗衡长公主的同时,其实有将一部分权力过渡给皇帝。他很明白自己的立场,他只是辅佐君王的,并无异心。

  想到这里,李琇蕥眨了眨眼。伴君如伴虎啊……现在皇帝也才十三岁,为君之道,又懂得多少?元君澜没完全地把权力过渡给皇帝的根本原因,可能是因为元君澜担心皇帝被有心之人再次利用吧……

  时至今日,长公主的实力和野心,在设计她父亲谋逆,以换取她的心腹接替她父亲一事,展现得淋漓尽致。不知情的,不知道是长公主伸出来的手,知道内情的,怕是忧心忡忡起长公主是否会将皇帝取而代之了。

  看摄政王府最近的动向,能知晓元君澜其实在经过许家一事后,开始真正地拔出掉长公主这根刺了。

  自己在李府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看似和推翻长公主无关,其实一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每一个环节,都是息息相关、循序渐进的过程。整垮宋氏,借由秦氏之手,得到李家账本。再杀掉宋氏,让李凌云不得已回到李府,在朝中的职位被他人暂替。接下来……会让李凌云万劫不复!而李凌云的万劫不复,将会逼迫李修德到绝境。到那个时候……长公主的爪牙,决然会被她一根根地拔除掉!

  一系列的过程,快速地从李琇蕥的脑海里划过,她的眸光耀眼如晨曦,那股子胸有成竹是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所沉淀出来的自信和坚定。看着这样的眼睛,能莫名地让人心安。

  让李凌云万劫不复,还需等待时机。如今,向来富庶的扬州滁州等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饥荒,就等着饥荒全面爆发了……届时,李凌云自然吃不了兜着走。

  勾唇,她露出笑容。

  收起账本,烧掉信封,一气呵成。

  正要剥橘子吃的时候,外边忽地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三小姐,大事不好了……”

  李琇蕥竖起耳朵,放下橘子。

  这声音是玉灼的声音!

  走出去一看,果然是玉灼,玉灼是竹篁轩里伺候甑氏的丫鬟,自上次被李琇蕥教训之后,一直都有好好地伺候甑氏。

  如今这般匆忙地赶来,是为哪般?

  “出什么事了?”

  “三小姐,……”玉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二姨娘……”

  李琇蕥蹙眉。

  玉灼双手都是颤抖着的,“二姨娘出了事了,三小姐,二姨娘今日,吃了橘子之后,就口吐鲜血,如今……奄奄一息了。”

  “我父亲过去呢?”李琇蕥迈开脚步,神情凝重。

  “回小姐,刘妈已经赶往书房,去寻老爷了。”玉灼声音都是颤抖的,她切身体会过李琇蕥的可怕,一旦二姨娘真的出事,那么……

  她和刘妈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她从心里祈求,千万不要出事!

  但是二姨娘如今的情况……实在是不敢乱猜测。

  李琇蕥和玉灼一路匆忙赶到竹篁轩,里面和以前一样,很是冷清。这样清冷的环境,好比甑氏的为人一般,平平淡淡,不争不抢。进入里屋,就见到李修德。

  床上的甑氏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但是双唇,却泛着妖冶的红润。嘴角边上的泛红,以及散发在空气中的气息,无不让人明白,刚刚这里,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一幕。李修德看着甑氏,但是眼里没有爱意和怜惜,他很是平淡,好似来探望甑氏,只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而已。

  李琇蕥望着脸上憔悴的人儿,心里莫名地产生心闷感。也许,这样的可怜,只是单纯的出自于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的同情吧。

  她终是开了口:“父亲……”

  李修德回过头来,“你母亲……”

  接下来的话,李修德没有说出口,但是李琇蕥已然明白。

  她的心似乎被揪住一般,难受得她想要呕吐。那种一阵阵席卷而来的惊慌和不安,紧紧地牵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迫使她一步步地朝甑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