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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好无效(2 / 2)


  姬昭身体不好,宫里的大宴小宴便全都抱病不去。

  除夕那晚,皇宫宫门外放焰火,与全城百姓共赏,大家也只能在家仰头看看,离得远些的便看不到了。

  姬昭住得离皇宫挺近,看得还算清楚。在这个时代,焰火才是真正的奢侈品,或者说不仅仅是奢侈品,即便是宫里,也只在固定的节庆使用,在民间,这东西是万万不能卖的。

  越珍惜越珍贵,越令人不舍。

  焰火放完了,姬昭还在留恋。

  他就叫尘星回去把这场景给画下来,尘星已成了他的御用小画家。

  皇帝一家三口过年过得极其的累,姬昭却过得无比欢乐,满府里的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地过了姬昭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年,姬昭暗想,若是往后每年都能如此,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大年初一,倒是有很多人上门来拜年,就连何七娘都上门来磕了个头,恭祝新年快乐。姬昭谁也没见,躲开众人从后门出来,去了一趟姬府,与姬家人一同吃了顿饭。

  回来后,他坐在书桌前给外祖父写信。

  不知为何,外祖父始终不曾给他来过一封信,今日过年,他怎么也要写封信过去。写到一半,他忽然想起,宗谚很久不曾给他回信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姬昭凝眸想了想,写完祖父的信,给宗谚顺手也写了一封。

  宗祯喝了点酒,脸色微红,保庆他们就怕伤了他的身子,一回来就赶紧给他拿解酒的茶。

  宗祯却是很高兴,因为他喝酒了。

  他上辈子滴酒不沾,他的身体根本不能沾。今日他喝酒了,他能喝酒了!喝了之后并无太难受的感觉,证明他的身子已在变好,他也会越来越好。

  他甚少喝酒,哪怕是那丁点的酒,也使他微醺。

  他难得坐没坐相,靠躺在榻上,眯着眼睛看姬昭写给宗谚的信,姬昭问宗谚为什么不给他回信,字里行间甚有委屈之感。

  宗祯“呵呵”笑,因为他们的爹快死了啊,哪里有闲暇给你回信。

  宗祯放下信,眼神些微迷离,轻声问道:“今日席间,陈克业叫你出去是说什么?”

  那会儿他正被文相敬酒,陈克业作为他的侍卫长,本该在殿门口守着,却在门边晃了好几个来回,明显是有话要说,文相那是个老狐狸,缠着他,实在是没空出去,他便叫程深去。

  程深赶紧道:“陈大人叫小的告诉殿下,您要的那人,抓到了,他们已经往回赶,年后就能带到金陵。”

  宗祯“嗯”了声,挺高兴,万事顺利。

  他又问:“陈克业可有裴容的消息?”

  程深低头,小声道:“没有……”

  宗祯便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保庆小声问他:“还有封信是驸马给殷家老太爷写的,殿下可要看?”

  宗祯聚焦眼神,想了想,摇头,不看了。

  宗祯躺在榻上,脑中有很多事,搅着搅着,他便渐渐睡着,梦里又是姬昭用剑戳死他的那幕,他的嘴角张启,临到死,最终没将那句话说出口,那句话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原来他一直都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他明白姬昭的恨与不甘,他明白姬昭为何会这么做。

  可他也不明白姬昭为何会这么做,他除了是皇帝,是福宸的哥哥,他与姬昭不是朋友吗?

  程深捣捣保庆:“殿下说什么?”

  保庆小心覆过去,摇头:“不曾啊。”

  “我方才听到了,好像是‘为什么’?”

  “你一定是听错了!”保庆抬脚,“你守着殿下,我再去看一眼殿下明日要穿的大礼服可曾熨好。”

  东宫的夜这才渐渐平息。

  过年期间,姬昭的新朋友,秦文秦清游也来给他拜年了,大年初一来过一次,大年初四又来过一次。

  大年初四的时候,到家里来拜年的人便少了些,姬昭有空同秦文说话了。

  兴趣相投的人,什么时候认识都不算晚。

  秦文也是游记爱好者,也喜欢逍遥子,发现姬昭竟有逍遥子的手写本,那是羡慕得很,小心捧在手里都舍不得翻。旁的东西,姬昭还是愿意相赠的,这东西可不成。

  再见秦文那模样,他便与秦文约好后日一起去枇杷巷,问问那位掌柜的,哪里还能买到逍遥子大师的手写本。

  过年时候,官员们休沐,百姓们阖家团圆,却也正是商贩们赚银子的时候。

  枇杷巷里到处贴的都是福字,巷子口还有舞龙舞狮,姬昭站着看了会儿,给了赏钱才同秦文进去找掌柜的。

  掌柜的被他们一问,开始发愁了,面上还在笑,说道:“这大师的手写本确实难得,上回小店能有几本也是运气好,实在是没有新的了。”

  秦文早知如此,也不可惜,只叹气道:“大师之作,本该如此珍贵。”

  姬昭又问掌柜的:“上回,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掌柜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姬昭便道:“我又不是要抢你的生意,你还不愿告诉我?”

  掌柜的更加支支吾吾,姬昭有些生气了,问问而已,难不成他会跟一个小小书斋争利不成?姬昭的性子便是如此,越是不让他知道,他越要知道,而且,是他主动要带秦文过来的,掌柜的平常相处起来不错,今日却不给他面子。

  姬昭便拉上掌柜的到里头雅间说话,非要知道这书是从哪里来的:“不叫旁人听到总可以了?”他睨着掌柜的,“还是说,你的书是偷来的?”

  掌柜的吓得连连摇手:“小的做得是正经买卖,可不敢干这事!”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或者,你认识大师本人?!”

  掌柜的就怕接下来驸马要叫他去领逍遥子本人来了,他苦着脸,就说这生意不好做,姬昭威胁他,再不说就当他是偷来的。

  掌柜的想到那太监又没叮嘱他别跟驸马说他们是谁,那他说一说,也没事吧?

  他磨磨蹭蹭地说:“驸马,不是小的不愿说,实在是不敢说……这书不是小的寻来的,是那日,有个太监送来给我的,指明了要卖给您……”

  “……”姬昭惊诧万分。

  掌柜的不敢多说话,只敢偶尔抬头偷看驸马,只见驸马愣了会儿,就开始挑起嘴角得意地笑了。他暗自想,驸马这是不气了?

  于是他又“嘿嘿”笑着凑上去,讨好道:“驸马,您是不是知道那是谁了啊?”

  姬昭再睨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也不留下来攀扯了,姬昭这就跟秦文走了,到了街口,二人告别,各回各家。

  回家的路上,马车里坐着,姬昭便开始放肆地得意笑。

  尘星问:“郎君您到底高兴什么呢?那掌柜的说什么哄您高兴啦?”

  姬昭“哼”了声,问他:“那日程深过来送东西,说我一定喜欢,不收后悔?”

  “是呀!”

  好吧,姬昭承认,不收的确后悔。

  但不收又如何,变态太子不还是得想办法给送到他手里!

  那个神经病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吧!是来给他道歉、赔罪的!

  做梦呢,淋过的雨,跪过的石板,哪能那么容易就忘记!他还在生气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绝不原谅!

  即便如此,姬昭也连着偷乐了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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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两人会见面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