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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计(1 / 2)





  说实话, 姬昭开始都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写信从来不避着尘星与殷鸣,当然他们也不会看姬昭写信就是,只是他写信时, 都是尘星给他磨墨、裁纸,或多或少都会瞄到几眼, 姬昭有时候写到好玩的,也非要他看。

  于是尘星便道:“您上次写信没叫‘哥哥’呢!”

  姬昭回头看他:“是因为这个?”

  “应当就是吧!”

  姬昭想了想, 又高兴地笑了。那会儿还让他别叫“哥哥”, 这时不叫了, 自己还来问!姬昭便得意地扯来一张纸, 埋头就写,尘星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屑想到,就那徽商,破事还真多!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呀!也就他们郎君性子好, 写信从来不回, 还给他写!

  姬昭催他:“快磨墨!”

  写什么,这么废墨啊, 尘星赶紧凑来磨墨, 瞄了一眼, 好家伙,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地全是“哥哥”。

  姬昭的“哥哥”还没写完,殷橼骑马到他车窗旁, 告诉他:“小叔,我们进桂州地界了!”

  姬昭掀了车帘子往下看去, 路边是块刻有“广南路桂州界”的石碑, 再往外看, 视野所及全都是山,远处的山葱绿一片,藏在浓雾当中,好似仙境,殷橼笑:“风景着实不错!待你差事办完,咱们玩几天再回吧!”

  “只要能抽出空来!”这么漂亮的地方,姬昭也想多玩几天。

  正说着话,殷鸣也过来了,他道:“郎君,我同周大人,还有几位侍卫大人先行一步。”

  姬昭点头,这是应该的,他出发的时候,郑王过世的消息还未公开,他算是私底下来的,现下京里应该都已知道,应该也已经派了专门的官员过来,郑王世子却不知道他们过来,怎么也该去一趟郑王府,否则进城了连个带路的人也没有。

  殷鸣、礼部郎中周大人与几位侍卫这就骑着快马走了,余下的他们继续赶路,姬昭刚好把他的信写完,赶在太阳落山前,把信送了出去。

  在姬昭离开金陵第十日时,京里便已经公布郑王爷坠马亡故之事,对于百姓们而言,一个封地上的王爷死了不算什么,天高王爷远的,与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顶多城里家家户户跟着挂七天的白而已,还有不少正好在这段时间要办喜事的人家私下里要抱怨几句。

  朝中对这件事明面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当年梓州路秦郡王过世后,收回封地是不假,陛下却直接把国舅家给派过去了,时到如今,即便以文、余两位宰相为首的官员们,还是惦念着桂州那块封地,恨不得将所有权力都收到中央来,也没有人敢多嘴郑王府的事。

  首先,郑王家儿子多的是,有的是人继承王位。

  其次,郑王在位虽没有多大建树,多年来广南一带也是平平安安,想揪小辫子都揪不着。

  最后,郑王坠马亡故,朝会上宣布这件事时,他们陛下又伤心地落了几滴泪,这些成年累月地跟陛下打交道,就靠琢磨陛下的心思活的人,那是根本不敢多动,万一自己使了老大的劲,跟上次秦郡王似的,最后得利的还是旁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朝中很快就商量出章程,也选出了这次去桂州的人,宗正寺的宗亲,还有礼部侍郎与六尚局的人,再并陛下跟前的几位大官,浩浩荡荡地也出发,往桂州前进。

  他们这一行过去,主要就是处理册封相关的事,该有的架子还是得有,走得比姬昭他们还要慢。

  姬昭他们都快到桂州城里,他们才走了小半。

  桂州城内的郑王府,此时正是静谧无比,京里一日不派人过来,他们就一日不能办丧事,府里上下这些天一直在守灵,几个还小的公子,也被奶娘抱着定时定点地在灵堂里跪着。

  白天的时候,宗谧为首的儿子一起跪,到了夜里,几个成年的兄弟轮流守灵。

  宗谧扶着贴身太监的手立起来,几乎站不住,被太监给架着扶出灵堂,回到自己的院子,他刚喝了口水,他的贴身侍卫便晃了进来,宗谧放下茶盏,看他一眼,侍卫轻声道:“世子,都已安排妥当。”

  “到了?”

  “是,到了,已过桂州界。”

  宗谧笑了笑,温温润润的模样,拿起茶盏再度喝起了水。

  天黑之后,眼看着离桂州城也没有太远的距离,大家便商量着,夜里继续赶路,天亮后直接进城,就不在驿馆歇息了。

  月色下,马蹄声清脆无比,姬昭靠在尘星身上,已经睡着。

  他们的车队,是侍卫打前阵,然后是姬昭的马车,再是几位大人的马车,最后也有侍卫打底,如今多了个殷橼,他有时和打前阵的侍卫一起骑马,有时在车旁陪姬昭说话。

  这会儿,姬昭睡着了,他和侍卫们说说笑笑,吹着夜风,倒也自在。

  月光澄澈,月夜安静,因而当前方传来另一拨马蹄声时,便很是明显,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来人不少,殷橼他们立马皱紧眉头,侍卫们手都握上了腰里的剑,凝眸看向远方,并静悄悄地吩咐车队停下。

  杜师傅这一路只管姬昭,他先开始坐在姬昭马车的车辕上和车夫待一块儿,到后来,他直接成了姬朝的车夫,给姬昭赶马。

  一见这架势,他的双眼也眯了起来,看向前方的黑夜。

  姬昭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握着尘星的手问道:“怎么了?到了?”

  这时马蹄声已到近前,果然人不少,打前锋的侍卫们去了大半,上前拦住他们,问道:“来者何人!”

  对方也出来个领头的,骑在马上拱拱手:“诸位可是京里来的?我们是郑王府的侍卫,奉命过来接京里的大人们!”

  这些侍卫们都是公主府与从前宫里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他们仔细一看,的确是郑王府的服饰不假,他们又问:“可有腰牌?”

  “有的!”领头的火速从腰里拿出块腰牌,扔过来。

  这边的侍卫接在手里看了看,没有异样,上头连对方的名字也有,几人对视一眼,便有人往后去禀告驸马。

  姬昭听说来的是郑王府的人,有点懵,不由问:“若是郑王府的人,为何不是同殷鸣他们一道回来?”

  侍卫们眼中的光闪了闪,这一路看驸马只顾着赏景,还当驸马只会赏景呢。

  侍卫说话间不由也松快多了,轻声道:“正是如此,驸马,这怕是一个局,只是对方到底有何所图,尚不知。”

  “……”姬昭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他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殷橼也过来了,思索片刻,道:“小叔,他们并不知我们已经发现不对,进城的路也就这一条,与其现在就硬碰硬,咱们不如就跟他们走,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姬昭点头:“就这么办!我们人多,还怕他们不成?”

  侍卫还没说话,杜师傅在一旁幽幽道:“只怕他们不止这么多人。”

  这个杜师傅自打跟过来,又是当车夫,又是陪着姬昭掐野花的,大家听闻他不过一个徽商的护卫,都没人把他当一回事,突然来这么一句,侍卫的眼神也就不同了。

  杜师傅继续道:“郑王府的侍卫服可不是人人都能弄到的,他们既然能弄到,腰牌也是真的,说明与郑王府关系匪浅。驸马此次出行,瞒得严,他们不可能现在就得着消息,估计以为来的不过是些礼部的普通官员。这显然是要借着这些京官,达到自己的一些目的。”

  不等侍卫开口,姬昭立即问:“什么目的?”

  杜师傅道:“恐怕是郑王府里头的几位公子互相打官司,借驸马发作而已。当然,他们不知道是驸马过来了。即便知道是驸马,他们恐怕也要这么做。”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