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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 姬昭也不记得自己发了多久的呆,再醒来时,外面天色已是大亮。

  他迷迷糊糊地眼睛也尚未睁开, 只觉得嗓子里很干,正要叫人, “郎君醒了?”,尘星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他这才半睁开眼, “嗯”了声, “喝点水吧, 是不是嗓子干?”,尘星伸手扶他。

  姬昭扶着尘星的手半坐起来,靠坐在他身上喝水,喝了半盏温水,姬昭清了清嗓子, 问道:“他们可有说什么?”

  尘星知道他是在说谁, 闻言不由撇嘴:“殷鸣哥哥去问了两句,他们五人倒好, 闭口不谈, 明明也没堵他们的嘴, 倒是忠心得很!”

  姬昭猜到了,说实话,能被太子派到他身边来, 肯定不是那等轻易就能撬开嘴巴的怕死之徒。

  他点头,声音沙哑:“算了。”

  他也从来没指望从那些人口中问出什么来。

  “您嗓子怎么这么哑?”尘星面露担忧。

  “心情不大好, 这天又干。”姬昭倒也实话实话。

  尘星心中叹气, 又喂他喝了一点水, 坐在榻边上陪他说话:“郎君,您心里可有主意不曾?我昨夜跟殷鸣哥哥商量过,太子既然派人蛰伏在咱们府里,肯定是有固定的联络时候与方式,他们长久被关着,想必很快就会露馅的,恐怕会引起那边怀疑。”

  姬昭知道,不过他无所谓,露馅就露馅,他只想当面亲眼看到真相,之后他也就能彻底死心了。

  想着事情,姬昭轻声咳嗽,尘星着急:“可是着凉了?我去叫白大夫!”

  “不。”姬昭拉住他的手,姬昭对自己的身体有数,“只不过天气干燥,嗓子难受罢了,不过,白大夫的确是要叫的,你过来——”

  尘星附耳过去,听了片刻,诧异:“您要装病?”

  “嗯。”姬昭暂时没给他们解释太子和徽商哥哥可能是同一个人的事,这样的事,他自己都不忍心亲口说出来。

  尘星也没有多问,若是说他生病,他们这些身边侍候的人自然不能乱跑,可乐等人被关起来也就有了很理所当然的缘由,也不会再露馅,尘星猜测是这个原因,点头应下:“您放心吧!我这就找白大夫去,一定办得妥当!”

  白大夫是他府里的大夫,也是从扬州跟过来的,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是白大夫负责他的身体状况,他们一家都住在他的府里,是他自己人,也只听他的。

  知道他的用意,白大夫自然非常配合,姬昭打算装作得风寒。

  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病,有些却能传人,正值换季之时,他家里自然就不许人出入。

  消息还没传出去,他倒先“收”到徽商的来信,是殷鸣从那熟悉邮子手里取来的,没有信,只有一个包裹,姬昭面无表情地打开包裹里的匣子,里面放了三包的糖,平常最叫他喜欢的东西,此时却叫他的脸更黑。

  虽说他还抱有幻想,但大约什么样,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求个心死罢了。

  姬昭面上再起嫌恶,说道:“扔——”

  说到一半,又皱起眉头,到底只是撇开脑袋:“收起来吧,再别叫我看见。”

  “是!”

  姬昭就这么“病”了,亲朋好友们都上门来探望,因为能传人,大家也就是将礼物送到门口,除非特别亲近的,例如舅母、橼哥,或是姬重锦等人会被带进前院喝点茶,再恭敬送走,福宸公主也来探望姬昭。

  福宸公主与这辈子的姬昭相交越深,倒越发觉得姬昭合自己的胃口,她常常后悔,上辈子不该那么任性与骄纵,否则想必早已是另一种情况。

  她也是真的担心姬昭,再者她与姬昭是名义上的夫妻,她便想进后院探望,姬昭起初不答应。

  福宸公主坚持:“我不进驸马卧室,临窗问他几句话便是。”

  姬昭只好叫人请她进来,也的确是隔着窗户问了几句话,福宸公主松口气:“听驸马说话,我便放心了。”

  姬昭心中再复杂,也知道公主对自己还是挺好的,也挺感动,便道:“公主既放心,便快回去吧。”

  福宸公主想了想,说道:“我每隔三日来一次,驸马觉得如何?”不等姬昭说话,她又道,“可不许再拒绝我。”

  姬昭没有拒绝,再者他本就在借着装病等人出场,公主来得有规律倒也好,省得他再想理由。

  福宸公主三日来一次,只是姬昭借口病能传人,不让公主再进自己的院子,福宸公主也答应了。

  大约半个月过去,姬昭的病也不见好,宫里的太子殿下很急。

  他自是早就知道姬昭生病,无奈姬昭这次的病能传人,他府里早已不许人进出,听说近身的人全都隔离居住,不与外人接触,就怕传染到更多的人,他也得不到杜博的信。

  他完全没有怀疑,只是很着急,原本想着最晚七八天也能好?谁料眼看半个月就快过去,天都开始凉了,那边府里也没见松动,福宸也依旧每隔三日去一趟。

  他把福宸叫进宫来问过,知道福宸也没有进过屋子,心里更担忧。尤其姬昭一封信没给他写过,说明病得不轻!

  太子殿下思来想去,主动给姬昭写信。

  姬昭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装个可怜,主动“引诱”对方来自己府里,好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可这个时候的他,怎么能再写得出那些信?他一想到自己从前写的那些信,什么“想念你”,什么“最好的朋友”,什么“你最最最重要”,就恨不得用头撞墙,恨自己。

  但是那人既然主动写信来,姬昭自然会顺势而为,本想尽量恢复从前那般语气,却是实在写不来,最后破罐子破摔地写了封信送出去。

  一个时辰后,宗祯就在自己书房里开始看姬昭的信,越看,他的眉头拧得越紧。

  信上,姬昭说自己生病,天天窝在家里,谁也见不着,心情非常差,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等等。瞎猫撞上死耗子,太子殿下太过自信,丝毫不曾怀疑自己已经露出马脚,反倒是姬昭平静异常的语气叫他更是担忧,想必姬昭是十分不高兴,才能写出这样的信来。

  也是,姬昭那么喜欢玩的人,在家里关了这么久,如何受得了。

  鉴于最近常有人去姬昭家探望,尤其福宸更是三天去一回,宗祯是个谨慎人,心里再难受,本也想忍着,此时也实在是再忍不住,姬昭的情况叫他很担忧。他也不禁在心中怪宗谚与秦文,那天要是不跟他们俩坐在凉亭里吹风、吃酒,至于着凉生病?!

  天本就在一天天地变凉,坐在那么高的地方吹着风,怎能不生病?

  宗祯起身,难得焦躁地在书房里转了几个圈,很快做好决定。

  姬昭不能确定那个人到底会不会来,他能确定的是,如果那人来,必定会挑福宸公主不来的时候来,福宸公主恰好今日刚来,晚上要走时,姬昭以今日天凉为由,留福宸公主住下,没让她走。

  这里本就有福宸公主的院子,按照她的喜好装置,上回照顾姬昭生病,她就住在这儿,跟自己家是一样的。福宸公主并未多想,顺势留下,她本也想照顾姬昭的,打算这些日子住在这里不走了。

  福宸公主叫侍女绿松回公主府取东西,她便住了下来。

  太子殿下没有提前叫人去问,知道福宸今日要去姬府,估算着她已回去,立刻就带上人悄悄出了宫。

  路上他才知道,福宸留在了姬昭家中。

  他犹豫了片刻,没有改变决定,反正福宸又不去姬昭的院子里,他们并不会碰到,他现在只想看到姬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