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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贝居所的侵略者(1 / 2)



「豪豪吃(好好吃)!豪豪吃!」



「……嗯,吃相乾净一点,不要掉出来,桃贝。你嘴巴旁边都沾到了。」



「咦?豪……豪的(好的)!欸嘿嘿……」



桃花一吃饭就又充满精神,红莲看她脸上的笑容,不禁感到佩服。



不晓得她到底是单纯很迟钝,还是傻瓜,桃贝桃花这个人的人生里唯独不存在「放弃」两字。红莲实在无法讨厌她这般可说是无穷尽的开朗气息。



「今天的咖哩真特别。可怜,你今天是直接把香料淋上去吗?」



「为了让哥哥开心,我去学了全日本古今中外的咖哩制法,也研究了相关食谱──今天的是在大阪的餐厅也有的香料咖哩。请问您要生鸡蛋吗?」



「好……的确很好吃。虽然外表看起来有点怪。」



将满月般的蛋黄加进放了一大堆蔬菜直接把香料淋上去的浓醇咖哩中,就变成一幅非常悖德的景象。



「不过,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咖哩……为什么要这么认真研究咖哩?」



「听说男性大多喜欢吃咖哩。而且,哥哥先前待的世界,是聚集了这个世界的繁荣与堕落的黑暗世界。我觉得比起豪华料理,您应该更喜欢这种的。」



被说中心声的红莲不禁苦笑,举起已经吃得精光的盘子。



「原来如此,真是败给你了……可怜,再一盘。再帮我装一盘。」



「遵命,哥哥♪」



可怜微笑著替自己盛饭的动作,令红莲感到内心无比安宁。



不管是地下世界给自己的奢华料理,还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超一流主厨一边自我宣传一边递出的餐点,都没有可怜做的这份咖哩好吃。



──真想天天吃这样的饭。



大口喝光味噌汤的桃花彷佛要代为表达红莲的心情说:



「真~~的豪豪喝喔♪桃花想一辈子都喝可怜大人煮的味噌汤!」



「这句话该由哥哥说才对。这种话可不是桃花同学可以随便说出口的。你应该要好好了解自己是什么立场。」



「怎么这样~呜呜,请再给我一盘。」



「真拿你没办法……吃完早点回屋子里去。你在这里会妨碍我跟哥哥幽会。」



「她又不是狗,你就多少再对她温柔点嘛,可怜……」



红莲安抚著鼓起脸颊生闷气的可怜,同时再吃一口咖哩。



他幸福地细细品尝香料带出的美味香气,对这顿饭怀抱感谢之情。



当众人吃完饭,可怜也收拾好之后。



「感谢招待!那么,桃花要回自己的屋子里了。两位就慢慢享受独处时光吧!」



「请等一下,桃花同学──很可惜保持宠物身体清洁也是饲主的义务……淋完浴换好睡衣再回去屋子里,知道了吗?」



「要洗澡是吗!那我们一起洗吧,可怜大人!桃花可以帮你洗背~!」



「不需要。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跟我在浴室里互相洗背,也就是哥哥。」



「谁要跟你一起洗啊……哦,对了,可怜。让桃花用这个房间的浴室洗澡也没关系。我从之前就在想,每次都要特地去你房间洗不是很麻烦吗?」



「……跟哥哥用同一间浴室……?这……这提议相当迷人,可是……」



不知为何,可怜讲话支支吾吾的。



可怜斜眼偷瞄一旁的桃花。



「如果只有我就算了,怎能让粉红色淫虫也在哥哥的浴缸里泡澡……唔唔……对……对了,只要彻彻底底不让她进浴缸就好!」



「为什么!洗澡要泡在浴缸里数到一百才行啊!」



「因为不能让哥哥泡留有你身体成分的洗澡水啊!既然都要留洗澡水,那我倒希望只留我的成分在里面给哥哥享用!」



「才不会觉得享受好不好!……啊~果然还是带她去你房间洗澡好了,可怜。在你改变你独特过头的感性之前,都不准用我的浴缸。」



「怎么可以!这样一来,我不就一辈子都用不了哥哥的浴室了!」



「我的意思是要你努力别去想剩下的洗澡水怎么样的变态事啦!……唉,好啦,趁时间还不晚,快点去洗一洗。」



「遵命~走了,桃花同学。」



「耶~!洗澡了!洗澡了~♪」



生闷气的可怜鼓著脸颊站起身,开心到几乎要踩起小跳步的桃花也跟著她离去。



两人离开后,红莲在没有其他人的客厅里慵懒躺下。



他一边玩用手机下载的游戏,一边茫然地想著事情。



桃花大概会直接在可怜房间做好睡前准备,再回到红莲房间前面的纸箱屋睡觉。



……再怎么说,也该再帮她弄得体面一点吧?



虽然至今一直相安无事,就没有再插手处理,但桃贝桃花是个女生。



而且长相还算挺可爱。现在有红莲这个监护人存在,学园内是没有人对她出手,不过要是有个万一,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红莲在残留少许可怜跟桃花气味的室内一边思考一边玩游戏,一下子就过了将近一小时。



「……糟糕。我也差不多该洗澡睡觉了。」



而就在红莲连忙前往盥洗室,开始准备洗澡的时候。



「呼哇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刚才那是怎样……是……桃贝吗?那家伙连尖叫声都很莫名其妙啊!」



难道是自己的想像成真了?



怎么可能会有人对躲在学园宿舍纸箱屋里的游民女孩出手。原本只有这么认为,没有多想什么,难不成──



他冲出玄关。



接著,就看见──



「喂,桃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红莲在被用作学生宿舍的公寓走廊上,看见穿著睡衣的桃花瘫软在地上。



她大概真的乖乖在可怜房间的浴缸里泡著数到一百,身上还散发著热气,脸颊也红红的。



但她却眼泛泪光,慌得嘴唇不断颤抖,指著自己居住的纸箱屋。



「桃……桃……桃花的家里,有人……有人在……!」



「有谁在里面吗?待在这种地方?」



「你说『这种地方』是什么意思啊!明明是红莲大人说要做纸箱屋的~!」



「是没错啦……喂,在里面的是谁?」



红莲询问里面的人,并打开智慧型手机,用液晶萤幕的光照亮屋子里面。



在用布胶带黏接起来,像个小雪屋一样的纸箱屋当中。红莲看见里头摆著看来很柔软的垫子、两三层棉被跟毯子,还有大量少女漫画跟装著蔬菜的箱子,以及──



「……咦?」



「你……!」



对方简直像午睡时被吵醒的猫。



身体缩成一团的一名少女,缓缓抬头看向红莲。



「……啊……早安……」



困倦的少女揉著眼睛,语气呆愣地打招呼。



──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



有学生会徽章的项圈上系著的锁炼,在一半的地方断掉了。



睡在里面的人正是──



「学生会的……御岳原姊?」



「嗯……是我。是我……水叶。」



御岳原水叶对困惑的红莲露出虚幻的微笑,点了点头。







数分钟后。红莲在自己家里面对餐桌另一头的水叶。



由于桃花在场可能会把事情弄复杂,就让她待在纸箱屋里了。



她本来很生气,没想到自己会被排除在外,不过给她一支冰棒以后就满足了。



真不晓得是很执著,还是很好打发的一个家伙。



反正先前有这样一段情况,就不多著墨,总之水叶人在红莲的房间内。



水叶坐在客厅沙发上,用恍惚的视线看著红莲,这让他有些静不下心,坐著抖了好几次脚。



(好尴尬……应该说,不知道怎么应付她……)



红莲很习惯扑克脸的人,但水叶的面无表情在性质上有些许不同。



很像沉默寡言的小孩抬头直直盯著玩具店橱窗那样──可以说是蕴含某种奇妙热情的,既空洞,却又很强烈的视线。



大概是刚才在纸箱屋睡觉的缘故,她睡到制服的胸口部分松开,显得有些煽情,不过绑著大缎带的长发让人同时感受到孩子气与性感。



「所以,你为什么睡在那种地方?」



「…………」



红莲打破尴尬的沉默询问后,水叶微微压低视线。



「我……逃出来了。」



「……你说……逃出来,难道是从妹妹那边逃出来?」



「……肯定(Positive)。」



水叶静静点头。



「也是,我能理解,你受到那种待遇,也难怪会想逃走。但你与其来我这里,不如去找父母聊聊怎么样?」



「……(摇头)」



这次则改以否定意思摇头。



「御岳原……家……不会帮助没用的孩子。」



「御岳原家……这么说来,我也记得有这个家族。」



那是「黑暗对决」的世界里,几个相当闻名的家族之一。



掌控国内观光产业的御岳原家藉由对子女施以菁英教育来教出优秀的继承者,持续好几代的家族经营。



「我……不会念书,不擅长运动,什么都……不会。所以……被吩咐去当个隶生。」



「有人这样跟你说?亲生父母说的?」



「……肯定。说……既然无能,那至少把身体献给静火,成为她的助力……」



这境遇隐约有股熟悉感。



因为实力坚强而造就的境遇,以及因为没有实力而造就的境遇──就这方面来说,是相反的就是了。



自古至今皆拥有强大力量的「家族」,凭藉其无法反抗的强大强制力控制孩子。



这跟红莲与可怜以前身处的环境非常相似。



不过,红莲没有正直到会因为这样就立刻同情水叶。



「原来如此。你的立场是很可怜啦,但你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大半夜闯进别人家。你找我有什么事?」



「…………」



红莲试探性地问道,接著水叶依旧保持看不出任何感情起伏的面无表情,唯有眼中亮起坚定意志。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她音量虽小,却语气清晰地──



「碎城红莲。我想──拜托你……救救我。」



说出这段话。



她的眼神认真,背脊挺直,态度完全不像在撒谎。



「很抱歉,我没有在当义工。」



「因为你打倒时任美美……救了很多隶生。所以……」



「那是刚好顺便变成救了他们而已。我才不想一直干那种事。我想远离游戏。」



「我不会……要你跟别人对战。只是,希望你能……教我怎么赢。」



「要我收你当徒弟的意思吗?」



「嗯。我想在这场反乌托邦游戏胜出。所以,拜托你。可以帮帮我吗?」



「为什么要找我?真想赢的话,你就讨好一下自己的妹妹,布一些可以让你赢的局就好了。那样不是比较能确实取胜吗?」



「那样……不行。静火她……不允许作弊。而且……她……不喜欢懦弱的我。」



「我不太能相信你。你特地跑来我这里,感觉就很刻意。难道你不是照著妹妹的命令来淘汰或监视我吗?」



「不是。你不信的话,也可以仔细检查看看。」



水叶立刻站起来,开始缓缓脱下制服。她解开缎带,拆开钮扣,掀起裙子,手指放上裙下内裤的松紧带──



「慢著慢著!哪有人会在男人面前突然脱衣服啊!」



红莲撇过头大喊。完全没有脸红的水叶小声「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坐回沙发上。



「我是想证明……我身上没有窃听,跟偷窥用的道具。」



「要证明也有其他方法可以用吧?搞什么,这学校的女生每个都这样……」



「你愿意……相信我吗?」



「……为什么要挑现在?想发起下克上大挑战随时都可以吧?」



「否定(Negative)。我不想……用下克上打倒静火。我只是想跟静火一样当上学生会成员,跟她一起看著一样的景象……而已。」



「!」



心底有某种东西发出一阵刺痛。



『我想跟哥哥一起看著一样的景象。』



以前有个女孩曾哭喊诉说这份愿望,而她的脸现在浮现在红莲眼前。



那张脸跟现在的水叶的脸重叠在一起。



「我想在这场游戏里出线……然后,打倒静火……」



水叶以小女孩般的眼神凝视红莲,缓缓道出自身愿望。



「跟她……成为真正的家人。」



脸颊的一片白皙中微微存在著一小片红晕,敞开的胸口也显得煽情──



红莲把自己快要遭受束缚的善心驱赶到内心深处,把情感与理性切割开来进行思考。



(我的「眼睛」告诉我她没有说谎的迹象。但是,假设她中午的举动是故意要引起我的关注──就很可能是有人安排好的陷阱。)



可能是学生会想迫使自己发挥真本事而设计的。



又或者是静火的陷阱。



无论是哪一种,没有获胜意愿的红莲只觉得他们实在太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