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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车骑士重新启程(1 / 2)



──深夜的阳台,弥漫著感伤气息。



移放到狮子王学园F级学生宿舍阳台的纸箱屋,待起来意外温暖。



叠了好几层的纸箱跟保温垫带来的保暖效果,让刚洗完澡,穿著内衣的水叶被肌肤散发出的热气弄得很闷热。无法入睡的她就这么仰望著天花板。



(静火……不知道……过得好吗……?)



妹妹小狗。被自己如此称呼,挂上项圈,还被自己拋弃的唯一家人。



学生会选赌举行的游戏对战之后,水叶一直没有跟静火见面。明明一样成为红莲的所有物,就某方面上变成处于对等的立场……不对,正是因为这样……才无法去见她。



(我……该拿什么脸……去见她……才好……?)



水叶有自觉到内心存在如同炽焰闷烧的恶意。



自觉对受到父母疼爱,总是得到良好待遇的「好孩子」妹妹──静火怀抱著排斥、憎恨,以及嫉妒的心态。但就算再怎么把跟这团烈焰一样漆黑的恶意施加在她身上──



(不管我怎么欺负她……她还是……愿意接纳我……)



水叶也非常重视她唯一的妹妹。



(……我……喜欢静火……?红莲大人之前……这么告诉我。)



没错。她并不讨厌静火。她爱著静火这个家人,爱著这个妹妹。



也正因如此……落败的耻辱,跟背叛她信赖的事实化成了尖刺,扎进水叶的心。



(好想见她。可是……该跟她说什么……才好……?)



无法开口和她说话。



找不到话题。该穿什么衣服,对她说些什么才好?



缺乏日常经历,像是未完成的怪物的她,完全没有头绪。



(没办法见你……好想见你……你呢?静火……)



水叶紧紧环抱自己颤抖的肩膀,耐不住浑身发汗的感触,翻身心想:



(……红莲大人……已经睡了吗……?)



她隔窗寻找著另一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身影。



紧紧闭合的窗框并没有上锁。



想进去的话,随时都能进去。但水叶刻意不在上厕所以外的时候进入室内,只待在纸箱屋里。会这么做是因为──她没有自信克制自己。



(如果能自由进出房间,能听见他睡觉时的心跳声,还有呼吸声……我肯定会对他动手。我……不可能忍住……)



她彷佛出现药物戒断症状,在纸箱屋里紧紧拥抱自己颤抖的双肩。



自从尝到那次败北,水叶就决定要与红莲同行。



要拋弃对战世界,脱离游戏,恢复成一般人。



不过,过去曾为游戏心醉神迷的大脑,正无比渴望寻求刺激。



那是脑内啡的戒断症状,如同药物中毒──……



同时也是水叶本身能够自由操作自身人格和大脑活动的特殊能力──「明镜止水」与「阴阳相克」的副作用。



只需要少许刺激,大脑就会感受到快感,陷入陶醉。



一听见他的声音,闻到他的味道,被他的「眼睛」看见,就会无法克制地开始欣喜若狂。



自己肤浅的习性就像是一种诅咒。水叶忍著身体的躁动,扭动身躯。



「……这样……根本一点也静不下来……」



她用圆润的大腿紧紧夹住绵羊造型的大抱枕。



嘴巴咬著抱枕柔软的布料。脑海里思念著送她这个抱枕的男人──红莲的身影。



(这样就是正常喜欢一个人吗?不是渴望被你斩杀,被你剥夺,被你蹂躏,只是这么痛苦地思念著你……)



正常的恋爱竟是这么痛苦难受……!



如果说掷一次骰子、掷一次飞镖就会让游戏结束的刺激是一瞬间的高潮,那么这种彷佛灵魂烧焦的炽热刺痛感,便宛如无止尽的拷问。



不过,她感受到的刺激──也并非只有痛苦。



「嗯!……嗯!……啊!……♪」



想著红莲,确实会有种舒服的疼痛跟喜悦传遍全身。



「……呼!……啊啊,嗯!……嗯!……嗯!……♪」



就在今晚同样无法入睡,独自在阳台顺著内心冲动发泄欲望时……



──铿!



「……有……怪声?」



水叶皱起眉头,瞬间切换大脑的状态。



原本陶醉恍惚的神情变得锐利起来。水叶在充满少女体味的纸箱密室里用湿纸巾擦过沾湿的指尖后,拿起了武器。



(该不会……那些家伙,又来了……?)



白王子家的私兵打破游戏时代的规矩攻击学园的事件,仍令人记忆犹新。



同居生活会选择待在阳台,也是为了防范袭击。



虽然每个月支付五千GP,安装保全强化系统的房间在狮子王学园里算是有一定安全度──以一般社会标准来看则是超级牢固,却还是存在著死角。



(潜入、暗杀、破坏,不论是哪种目的……这里都是最佳选择。)



最容易被突破警戒线的弱点,就是这个阳台。



只要打破强化玻璃,并拥有瘫痪警报系统的手法,要入侵室内并不困难。



幸好有准备能当作武器的东西,以防万一。水叶握住武器,悄悄从纸箱边缘往外看,一如她的预料──看到有钩子勾在阳台栏杆上。



(有人想从外面闯进来,那……我就让你后悔这么做。)



水叶拿起武器。可以从对方发出的声响感觉到有人正在往上爬。



入侵者渐渐现形。呼吸。声音。指尖抓上栏杆。



(还没……接下来的一瞬间,才是攻击机会。)



她关掉当作照明的手机。消掉背光灯以后,水叶在都市的微微星光下迅速举起手上武器,以如同蜘蛛的动作──



「──红豆冰棒是武器吗?」



「咦?」



突然和自己对话的那道声音,让水叶就这么举著手上的武器……也就是冰得硬梆梆的红豆冰棒,缓缓表达疑惑。怪了,这个声音,这个动作……?



「看你每天晚上都带出来,还以为你是要拿来当宵夜。这个用法太教人意外了。」



「……因为,隶生没有……携带一般武器或刀刃的权利。不过……」



水叶直盯著快速攀著绳索上阳台的人,打开手机。



被用作照明的白色灯光闪得眯起眼睛的人是──



「哇,吓我一跳。」



「你用一点也不惊讶的表情这样说,根本没有说服力。你是真心想攻击我对吧?」



「你也是。如果我完全没有反应……」



「我当然会压制你,把你的首级献给哥哥。放个没用的护卫在这里也只会碍事。」



说著「嘿咻」,从绳索跃进阳台的人,是碎城可怜。



「……为什么穿体操服?还用钩绳?莫名……奇妙……」



「算是来偷走哥哥的心的怪盗吧♪我只是挑了现在有的衣服里面最轻便的一套,碰巧变成很性感的打扮了。」



听起来很像骗人的──水叶虽然这么想,但没有说出口。



可怜穿著黑色体操服加裤袜──腰部围著类似丝巾的布条,看起来简直像只黑猫。从她屁股还装著一条小小猫尾巴这点来看,绝对是故意打扮成这种造型的。



「顺利的话,你打算……夜袭吗?」



「夜袭?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呢……确认哥哥身边的防备确实是我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之一──但最主要是想要私底下跟你谈谈,水叶学姊。」



可怜身手矫健地跨越栏杆,踏上阳台,眼神正经地盯著自己的情敌。



「虽然对之前拆散我跟哥哥的你提议这种事情,是无比屈辱……」



没错,正因为是打败可怜,让可怜跟红莲短暂遭到拆散的水叶。



正因为是知道身为妹妹的可怜对哥哥的爱有多热情,又爱得有多深的她。



可怜彷佛在表达就是这样的水叶,才有值得一谈的价值──



「不过,只要能帮上哥哥,我很乐意拋下无谓的自尊心。」



可怜先是说著「所以……」随后便在狭小的空间中行最大限度的低头礼。



「水叶学姊,请你──教我怎么得到对抗怪物的实力。」



「咦……?」



水叶觉得难以置信。



对介入自己跟哥哥之间的所有人抱持敌意,像极了地盘意识很强的猫的可怜──



(竟然会来求我──怎么可能?)



水叶不断眨眼,以无法相信眼前现实的眼神直看著可怜。



「……你认真?你想要我教你?」



「我身为一个妹妹,不可能食言。想成为哥哥的右手对抗全世界,却败给水叶学姊,是我的实力不足……虽然很不甘心,但你说得对。所以,我想要得到待在哥哥身边也不嫌弱的实力。」



「可是……为什么,是找我?我明明……做了那么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是啊,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请你这个头号偷腥猫教我。但现下没有其他人可以让我拜师学艺,毕竟我不能让自上一次游戏对决之后就有点累的哥哥承受更大的负担。其他的S级又──」



「九官鸟、废物眼镜、大猩猩、废物兔子……嗯,的确不行。」



「只有弗莱薇亚.德尔.泰斯塔到达怪物的境界……但不可能找她。毕竟很难从依靠体质的她身上学到什么,再说,我也没办法彻底信任她。她现在跟随哥哥,却仍藏著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怜绝不可能去求教这样的人物,透露自己的底牌。



「你只是用删去法,来决定只能找我。这个道理,我懂。可是……」



「我会找你,其实还有另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这……我非说不可吗?」



「告诉我。你不说的话,我就不答应你。」



水叶鼓起脸颊,有些孩子气地表达拒绝。



可怜由衷不甘心地回答:



「因为你跟我很像。如果我跟你有一样的遭遇──如果可以藉由改造自己、伤害自己的心灵成为怪物,跟上哥哥的脚步……」



没错,若真的可以那么做──



「我相信自己一定会二话不说,直接那么做。就像你出自对妹妹静火学姊的竞争意识,接受了『机构』的能力开发一样。」



假如有那样的机会,自己铁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等同宣告就算将不再是人类,她也不惜舍弃自身拥有的一切追随哥哥。



「……嗯。」



无须多加揣测,也知道她的答案之中没有半点虚假。



(静……火……)



在水叶的心目中,目前与自己关系决裂的妹妹是很复杂的存在。



年幼时,她嫉妒那比较为年长的自己更加优秀的天分;经过成长与强化,能力变得比静火更加强悍以后,她嫉妒即使受到父母疼爱,却还是用小狗般的眼神对自己付出爱的纯洁心灵。



(……我……嫉妒那样的静火。虽然……动机不一样,但是她……)



过去的自己与过去的妹妹。



可怜真挚的双眼之中,可以看见为了追随深爱之人而不惜牺牲自己的觉悟,以及完全只是想要守护深爱之人的决心。



「红莲大人……不喜欢怪物……要是你,变成像我这样……」



「嗯,哥哥肯定会很伤心。所以,我才要在不失去自我的状况下寻求力量。我要怀著对哥哥的爱,怀著怪物般的力量,怀著人性,前往更高的境界!」



「……那……会是很艰难的道路。搞不好连红莲大人都──」



办不到……水叶吞下原本要说的话,陷入苦思。



为了变强而牺牲某些事物,却也试图努力弥补失去的部分。



正因为知道那有多痛苦,才知道可怜想走的这条道路极为险峻。



那样的目标实在想得太美了,是很厚脸皮地否定坏处,只求好处的想法。



现在的水叶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劝阻她的有勇无谋。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我当然不会求你免费教我。水叶学姊,我也会提供报酬给你。」



「……什么报酬?如果是钱或点数,我不需要。」



「怎么可能,要是用那种东西就请得动你,我也不用烦恼了。要把这个交给你实在是很难受……需要做好非常痛苦的觉悟。这比身体四分五裂,或是接受拷问还要难过……!」



可怜打心底觉得艰辛,但仍把带来的东西放到纸箱屋的地板上。



那是一片资讯媒体。水叶拿起手机判读只要破解认证,便能在无线状态下取得资讯的媒体,并让资料显示而出。



「……这……是……!」



「这是我从拍下来的大量照片里挑出来最性感&最帅气哥哥照片秘密珍藏一百选♪」



「喔、喔……!」



「不错吧?很棒吧?你就仔细鉴赏哥哥的魅力吧!」



水叶不禁兴奋起来,泛红著脸颊,倒抽一口气。



那是从各种角度拍摄红莲的一些小动作跟微笑,或是睡脸跟换衣服的瞬间等,在最迷人的一刻捕捉的一百张最精美的半身照。



照片的拍摄视角可以感觉到拍摄者对被拍摄者强烈的爱意,无论是技术再怎么高强的摄影师,都拍不出这样的照片,简直就像直接撷取出可怜眼中所见的世界。



红莲在照片里的脸,尤其表情更是让水叶看得入迷。



(这么稀松平常的……)



表露自身情感,开心、经常露出笑容的模样。表情完全不像当时在那座洋馆里看到的那个怪物,那个犹如机器的暴君──没有当时随心所欲控制人心的傲慢,而是跟一般的少年一样。



只在妹妹面前显露的,一个哥哥的表情──



(如果……我……也能,摆出这种表情……的话。)



妹妹的面容如一道闪光,掠过水叶的脑海。



像可怜跟红莲那样,非常自然地心念著彼此的兄妹羁绊。



不是主人与奴隶那种扭曲的关系,而是对彼此怀抱敬意的关系……



如果有办法建立起那样的关系,有办法多少得到一点做法上的提示,把身为怪物的自己得到的经验,以及透过牺牲重要事物变强的方法告诉她,也没关系──



(能变成他们这样的话,不管是什么请求,我都……)



水叶倒抽一口气,喉咙微微上下抖动。



她弭除内心的动摇,抑制汗腺流出的汗水。



让所有汗水转而从背部跟掌心流出,她刻意保持扑克脸,说:



「我可以……教你。可是,你也要……教我什么是『妹妹』。」



「什么!难道你有姊姊属性还不够,甚至想滥用你的少根筋属性来抢哥哥的妹妹这个地位吗?」



「不是。我想要知道……当妹妹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一个妹妹会想什么?会为了什么开心?又会为了什么难过?」



可怜备感惊讶。水叶则是继续细声说:



「还有妹妹会吃什么,给妹妹什么东西会害她死掉。」



「你是不是把妹妹当成动物还是什么东西了?……不过,我是可以教你。」



「真的?……你不会……告诉我错误的知识吧?」



「关于这种疑虑可以说是彼此彼此。但我愿意用哥哥的名声保证,绝对不会做那种缺德的事情。」



如此断言的可怜,表情中看得出她怀著壮烈的决心。



「嗯……谢谢你。」



「原来你也能像正常人一样微笑嘛。我对你有点改观了。」



大概是紧张情绪舒缓了,可怜的表情也跟著放松下来。



忍辱自愿恳求身为宿敌、仇敌,也是天敌的水叶收自己为徒──



细想她怀抱著什么样的心情,便能推测她至今想必非常矛盾与紧张。



「那么,我们之间的契约就此成立……虽然不是很情愿,但麻烦你多多指教了。」



「嗯……请多指教。」



想要了解妹妹的姊姊与以哥哥为目标的妹妹──两人之间的同盟关系,就此成立。







──某个人物对于亲姊姊与他人缔结这样的盟约毫不知情。



「呼!呼!呼……!」



早上五点,「妹妹」正吐著温热的气息,在森林小径上奔跑。



她把兜帽拉到盖住眼睛,围著毛巾默默跑步的模样,散发出简直就像准备上场的拳击手会有的自律,以及剑拔弩张的氛围。



虽然被松垮的运动服遮住,但看她稍微显露在曙光下,下颚纤细的线条与淡粉红色的嘴唇,就知道她是个绝世美少女。



「……有健全的肉体,才有健全的……精神!」



那是她的座右铭。



才能比不上别人,思绪灵活度比不上别人,天分比不上别人──



有这种悲哀自觉的她,为了多少找出自己的优势而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座右铭。



透过拥有比他人更强的体力,以及保持身心健康,来尽可能排除负面的不确定因素。



不过,那是极为被动的想法──根本比不上亲姊姊水叶跳脱常轨的疯狂思维,御岳原静火自己也知道自身想法完全不足以当作一个玩家的最强武器。



「……就算沦为隶生,到头来还是一样。连我自己都觉得太没出息了……!」



静火大口喘气,在路树下调整呼吸。



在狮子王学园S级宿舍附近的这一带,不论早中晚哪个时间都没什么人。



因为是只有少数菁英居住,保有充分私人空间的地带,光是围绕宿舍的绿地就跟公园一样宽阔,同时也是知名的散步路线。



虽然这也是她挑选这里作为晨跑路线的理由之一──



但最主要的是另一个理由。



(……我没有办法……去F级的宿舍附近……)



过去控制自己行动的人。套上项圈,系上锁链,朝自己屁股狠狠踩了一脚的──姊姊,水叶。



她败给碎城红莲,成为服从红莲的隶生。



当然,自己也一样。



静火的脖子上同样套著有狮子王学园校徽的项圈,人身自由受到学生会管控。



不过,两人之间有关键性的不同。



(我怎么可能有勇气……去见现在的姊姊。)



无法接触。



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狂犬。



由静火代替她接下S级地位,藉以封印原本凶猛实力的最强玩家。



(那段时期真的很幸福。因为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能深刻感受到她信任我。那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跟姊姊一起度过那么亲密的时光。)



静火从小就非常喜欢姊姊。



两人最一开始是感情很好的姊妹,会一起玩、一起接受家庭教师的指导。



她们曾经天真地享受著赛跑时肩并肩、手牵手抵达终点的平等时光。



一切会乱了调,都是父母开始明显拿两人的成绩相比。



运动纪录、学习纪录、学习其他各种才艺的纪录──



不知不觉间,姊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甚至不再跟静火说话。



不过就在静火相信总有一天能相互谅解,恢复原本要好的姊妹关系时,水叶却被带往伊邪那美机构。



……好想……去见姊姊──……



静火不知道已经为这份心碎的情感,在睡前哭泣了几次。



所以静火在水叶从伊邪那美机构回来的时候,高兴到忍不住喜极而泣。



她不顾水叶眼神犹如杀人机器一样冰冷,已经化为披著人皮的某种东西,依然紧紧拥抱她的身体,用尽全力吶喊对水叶的爱。



(姊姊很恨我。但她恨我也没关系。她不对我抱持任何感情,更教人难受……我本来明明是这么想的。)



碎城红莲的话语,让她醒悟了过来。



他打破姊姊的心灵防壁后所说的「其实水叶爱著妹妹」,使只是在场外观战的静火觉得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我不懂……我本来想要过著被姊姊调教、被姊姊训练的人生。但那其实不是我真正的愿望?)



自己一直以来是不是都在欺骗自己的内心?



是否其实本来想跟她如同一般的姊妹相处,却因为办不到而试图逃避那份悲伤,才转为信奉彼此扭曲的羁绊?



一旦对自己的内心产生疑惑,精神层面就会不断遭受侵蚀。



「……该怎么办……才好?」



随著静火脱下兜帽,闷在里头的汗味被初夏的风吹散。



在感受清爽微风拂过脸颊的同时仰望所见的黎明天空,是多么美丽──



(我是爱她,还是恨她?)



找不到答案。思考无止尽地原地打转。



(我藉著对姊姊过去温柔形象的崇拜,接受她现在无理取闹的施暴。实际上被那样对待,会恨她也不奇怪。可是……)



哪种感情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哪一种感情是在欺骗自己,哪一种感情才是真的?



(我恨她。我爱她……如果能明确说出口,那该有多轻松。)



不知为何,这两句话都说不出口。



每天都出现在校内社群网路热门关键字上的碎城红莲与碎城可怜──



如果姊妹俩也能像那对兄妹一样……



坦率地把自己的感情化作言语,两人的关系便能往前踏出一步……却怎么样都办不到。



「……今天往森林那边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