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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话 班导师只来缠我(1 / 2)



「喂,乙,你也该来帮忙了吧?」



「咦?才不要。好友角色一直抢戏,和女主角有太多交集的话,会被讨厌喔。」



「那是什么奇怪的顾虑啊?」



「身为女主角的哥哥,戏分很难拿捏得好啊。」



我们从山腰搭著空中缆车,来到村子入口。



我一面恨恨地看著摇头晃脑,一副无奈样自顾自地前进的乙,一面背著彩羽,追在他身后前进。



不,这样太奇怪了吧?既然手上没事,就该帮忙啊这位哥哥。不然的话,干嘛特地来有野狗的深山迎接我们?对体格只有平均值的男生来说,一个人背发育良好的JK(女高中生),太没效率了。既然你是为了帮这样的我,潇洒登场的角色,就该把任务做好啊。我在心里嘀咕著。乙彷佛听到我心声似地笑了起来。



「任务的话,我确实地做好了不是吗?就是看你们两人长长久久走下去的重大任务喔。」



「不要用爽朗的表情判读别人的内心啦。你只是在享受当邱比特的感觉吧?你这个男版小恶魔。」



「啊哈♪还好啦。而且现在,彩羽让你背著才有趣啊,不是吗?」



「你只是在寻我们开心吧……喂,不要乱动啦彩羽!」



「放────我────下────来────────!!」



我把意识放回我背后的彩羽身上。



从刚才起,她就一直在我背上扭动。所有叙事部分的段落中,每个字之间都需要插入「扭」与「动」的形容。因为实在太烦人了,所以我故意把她排除在意识之外。



「干嘛啦?在山上时明明很安静不是吗?」



「这里是村子!有人!是说哥哥就在旁边!!」



「事到如今,被乙看到你被背的样子又不会怎样。」



「他正以观察稀有昆虫交配的眼神看我们喔!学长不在乎吗!?」



「啊哈哈,这妹妹完全不相信哥哥呢。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把你们看成昆虫喔。」



「就是嘛──就算是乙,也不至于──」



「我至少有把你们看成稀有的哺乳类喔。我的智商没有低能到会弄错生物的分类,你们可以放心喔。」



「看吧!就是这样!根本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有够可怕的!」



「会吗?不管怎么看,都是平常的乙吧?」



「学长的感性也很奇怪啦!」



唉,我也有自觉啦。毕竟我和乙的特异性相处这么多年了,知道二话不说地接受他的特殊感性,才能带来最好的结果。



彩羽把脸藏在我脖子后面。



「哥哥的话,就算了……呜呜,好可耻……」



「你很在意村民的眼光?」



「那当然。」



「放心。虽然对过疏化村落来说,这个时间已经快天亮了,不过还算是深夜就是了。」



「……要是被人看见,可是双重意义上的惨剧喔?」



「呃──」



彩羽说道。呼出的气息刮搔著我的颈部。我说出所谓的「双重」的内容:



「一是丢脸,二是穿帮吗?」



「是啊。不但很可耻,而且计画被发现的话,我们可是会受到万众指责,情况会变得雪上加霜喔?」



「这倒是不用担心。事到如今,就算穿帮,结果也不会改变。」



「……学长刚才也说过呢。『要从小堇老师被当家抓到,才能踏出第一步』。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昨天不是去见过影石家的当家吗?」



「是去拜见未来的岳家家长对吧?请把您的孙女交给我吧!这样。」



「虽然有点不一样,不过大致上算正确。总之啊,我在那时候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堇说的「老家要求她非成为教师不可」。那要求具有多强大的强制力,我想亲自做个确认。



说起来,在保障基本人权的日本,就法律层面而言,不能决定自己想从事什么工作,是不可能的事。问题在于,在堇的想法中,「违逆家族的要求,必须冒多大的风险」。



所以,我一直想见见当家的影石矿,明白束缚堇枷锁的真相。



这次的事,也算机缘凑巧吧。我见到影石矿,做出某个结论。



「虽然说很重视传统,不过影石家意外地有弹性喔。」



「所以才会把胜算赌在『当家其实是萝莉控』上,不是吗?」



「不是,那部分根本不重要。」



「咦?那不是这次作战的重点吗!?」



我断然说道。彩羽惊讶地拔高声音回问。



在没有确证的情况下,去别人家翻找儿童色情的把柄,找到的机率太低了。我才没兴趣做那种不长脑的挑战。



「你们相信诅咒吗?」



「唔──虽然平常不相信,不过待在这种阴森森的环境里,就会觉得恐怖呢……」



「确实是这样。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是普通的感性。」



「假如能以科学证明诅咒存在,我就相信;无法证明的话就不相信。然而到目前为止,被归类在超自然现象的诅咒,都能用科学做出合理的解释。」



「没错。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乙的回答很有乙的风格。而那也是我想表达的事的本质。



超自然现象的诅咒,并不存在;但是潜藏在日常生活中的诅咒,是真实存在的。



举个例子来说,长期沐浴在恶灵的怨念中的日本人偶,会变成受诅咒的人偶。



那一直沐浴在强烈的言语之中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所谓的坏话,是能改变他人人生的强烈诅咒。一直被说是丑八怪或个性阴沉的话,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样子,并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赞美也一样。如果一直受人吹捧,就会误以为自己真的很厉害。假如世界上真的有诅咒,就是那种话语吧。」



「例如不要碰娱乐那种东西,是吗?」



「……!」



乙沉声说道。



隔著后背,可以明白彩羽猛地一震。



「……嗯啊,那种话确实也算呢。」



「那的确是相当真实的诅咒呢。」



乙以带著深意的眼神瞥了彩羽一眼,继续说道:



「你的意思是,紫式部老师也是那样?」



「没错。」



我故意无视彩羽的反应,专心谈论堇的事。目前这么做,才是最好的对策。



「『要当个好孩子』──虽然这是每个家庭都会说的惯用句,但假如被说的次数比其他家庭更多、更频繁的话,就会变成诅咒。会把自己逼到走投无路。这就是束缚紫式部老师人生的枷锁真相。」



在《5楼同盟》成立之前──……



堇能喝酒的场所,只有搬出来公寓住之后的,自己的房间。



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只属于自己的空间。



即使不装成好孩子也无所谓。堇唯一的奖励关卡。



至于那奖励关卡范围扩大到隔的隔壁的房间,应该是她人生中的巨大分歧点吧。



「因为知道你们家的状况,所以我也是直到亲眼见面为止,才分得出来是哪种情况呢。」



「原来如此。比起我家的大人,更有包容力呢……」



「没错。感觉得出来,当家愿意试著理解堇老师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他那莫名其妙的JK语是怎么学来的,但是只要想成努力的痕迹,就会觉得很可爱。」



彩羽与乙的母亲──小日向乙羽对娱乐与演艺界的厌恶,已经有点类似怨念了。



比起来,影石矿只是个愉快的阿伯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不表示堇的问题就不严重。因为没有人能客观地俯瞰自己所处的环境。



看在第三者眼里微不足道,一笑置之就好的小问题,可是对当事者来说,或许是攸关生死的大事。



我要成为因为身处在黑暗之中,无法发现单纯的答案的人的眼睛与耳朵,为他们铺好路。



只要让他们能朝最棒的人生踏出一步的话,我就能抬头挺胸地说,我完成身为《5楼同盟》的制作人的职责了。



「那么,下次见到紫式部老师时──」



「她应该已经把一切清算完毕,得到自由了。」



我信心满满地回答乙。



虽然在意从中途沉默下来的彩羽,但是故意不多提,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即将抵达旅馆时,我们突然停下脚步。



两名正准备跨过门槛的女性,察觉有人接近,猛地转头。



一人是比我以为的更早回来的堇,另一人是不知为何在场的真白。



「真白学姊!?她为什么在这里……」



耳边传来彩羽尴尬的低声自语。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第一时间感到不解,但是又立刻想到原因。心里一惊。



因为,在真白的想法中,「其他人都以为我和她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为了让真白参加公寓五楼的聚会,我早就把我和月之森社长之间的约定,以及必须扮演真白的假男友的事,全都告诉大家了──……



不过仔细想想,我根本没告诉真白,我已经把真相告诉大家的事。



也就是说,被真白看到彩羽和我这么亲密的话,真白或许会认为理应以为我和真白是真正男女朋友的彩羽在向真白耀武扬威似的想到这一层的彩羽会觉得尴尬也是当然的──是说这啥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啊!真麻烦!



不,是没把大家找来,重新说明状况的我不好。



该怎么说呢,总觉得大家感情已经很好了,就算不说明,应该也没关系……



我正想著这些,真白已经朝我们小跑步过来了。



她脸色发白地道:



「彩羽……你怎么受伤了……!?」



无视彩羽被我背著的事,直接注意到她脚上的毛巾。



……什么嘛。她根本不在意嘛。



怎么了?真白抬头,以目光对我发问。那澄澈的眼神使我松了口气,我把事情的原委(省略可能出现风波的部分)告诉她。



「原来如此……要不要帮忙?」



「谢啦。那就拜托你了。」



长时间背著彩羽,我的体力已经到极限了。



我把彩羽放到地上,把她交给张开双臂的真白。



「……意外地,有点重。」



「哇哇!没问题吗?」



「不要小看真白。真白虽然没有体力,但是这种程度的事,没问题。」



尽管脚步虚浮,不过真白还是以双手撑住彩羽,确实地前进。



「是说真白学姊闻起来好香喔!是旅馆的香皂吗?」



「啊……不要闻。」



「我也不要用从家里带来的香皂,改用旅馆的好了──这种新香味的诱惑力好高喔!我闻我闻~」



「烂、烂死了。你好烦。」



「啊嗯!别推开我啦。我是伤患喔!伤──患♪」



「唔……」



开始缠人的彩羽,与烦躁地想把她推开的真白。



看著她们互相表现出只对敞开心胸的对象的态度。看著她们成为成为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我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忍不住扬起微笑。



「…………」



看著两人的身影,忽地,我脑中闪过一幕光景。



春天──



在樱花飞舞之中,我和乙单手拿著毕业证书,离开国中的校门。



只不过是变成高中生而已,就在装大人──彩羽这么哈哈笑著,与我们道别。



我转身背对彩羽的瞬间,似乎看见彩羽的笑容倏地消失,显得很寂寞。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一年的空白有多沉重,觉得反正住在隔壁,随时可以见面,所以没把她的反应放在心上。



一年级与二年级。尽管只差一个学年,但确实存在的差距。



总有一天,我和乙、真白一定比彩羽提早从高中毕业,也不知道能当邻居到什么时候。



《5楼同盟》的存在也一样。假如不一直展现它的存在价值,就只是随时有可能消失,有如泡沫的方舟。



──如果一年级的学生里,有能让彩羽打开心房的朋友就好了……



等一下,我是监护人吗?



就连我也觉得自己未免太鸡婆。真是受不了。这种事明明该由大人来做,而不是我。



「你的眼神,完全是爸爸的眼神喔。」



「没办法,这是职业病嘛。」



至于真正的大人,则露出调侃的笑容,朝我走来。



现在是取笑人的时候吗?你以为这次是为了谁,才会搞到鸡飞狗跳的?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呢──好想用力抱紧你们喔。」



「还好啦……先说清楚,『还好啦』是指上半句话喔。」



「像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对后半句话有反应才对呀?」



「就因为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才会知道要分辨是非,也知道要藏起色心。谁像你一样全年裸奔啊。」



堇不停戳著我的侧腰。



从刚才起,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令人烦躁无比。害我忍不住忘了使用敬语。



「人家也只在《5楼同盟》这样喔。」



「你偶尔也该正经一点啦。」



「欸──」



「唉,不正经也无所谓啦。」



「唔──那我就偶尔正经一下好了?」



堇眯起秀长的眼睛,凝视著自己教的学生走入的玄关。



看惯紫式部老师那张怠惰的脸,害我经常忘记,堇在私底下是很受男学生欢迎的美女老师。如今,那稍微敛起表情的侧脸,美到令人心惊。



「吶,等等能不能和我独处一会儿呢?」



她瞥了我一眼,美目流盼。我眼神忍不住游移了起来。



但是,不论她多有女性魅力,我都不是会搞错优先顺序的男人。



我极为冷静地答道:



「等处理完彩羽的伤口,就没问题。」



「没问题。知道吗?这旅馆的屋顶上有露台喔。」



堇指著建筑物的上方,笑道:



「让你看看美丽的朝阳──恐怖聚落的假象剥落时的样子。」







在那之后,消毒、包扎好伤口的彩羽睡著了,真白也回自己房间赶稿。我则在堇的召唤下来到屋顶。



露台上种了几盆观叶植物,设置著简单的足汤与长椅。虽然没有特别值得一提的部分,但是盛夏黎明前的凉风,还是使人身心舒畅。



「嗯──员舒服!你要不要也来?」



堇换上旅馆的浴衣,放下头发,一副准备就寝的模样。只见她稍微提起下襬,把小腿泡在温水中。



一群小鱼儿立刻上前,有如恐怖片中的食人鱼那样围绕在堇的脚边。我看著立在一旁的招牌:



「温泉鱼疗?」



「是啊。虽然有点痒痒的,但是感觉好像很健康呢。」



「比起去角质,改善怠惰的生活会更健康喔。」



「不要讲大道理!这种时候重要的是气氛!是气氛!」



堇哗啦哗啦地踢腿,受惊的鱼群倏地四散离开。



但是等到水面平静后,又重新聚集过来。



尽管觉得危险,还是无法不被吸引,真是可悲的习性。



「好啦好啦,至少今晚陪陪我嘛──这可是我决定未来人生的大日子喔。」



「……说的也是。」



既然堇没喝酒,也没露出烦人的模样,那么陪陪她也无所谓吧。



我脱下凉鞋,在木制长椅坐下,学著一旁的她,把小腿浸到温水中。



「呴呼!」



麻麻痒痒的感觉,使我忍不住发出怪声。



我连忙按住嘴,看向身旁。只见堇露出贼笑。



「刚才那是敏感度3000倍的声音吗?原来那就是你很舒服时的叫声啊,呼呼♪」



「笨蛋!不要乱妄想!我要回去了喔!?」



「唉唷干嘛那么急啦──这种程度的玩笑有必要生气吗?」



「真是的……天快亮了,我很想睡。有什么话就长话短说吧。」



「对不起对不起。『先说结论!』是你的信条嘛。那我就直接说了──」



堇拿起原本插在浴衣腰带的手机,把画面展示给我看。



出现在萤幕上的,是LIME的通知视窗。最新的通知,只有短短一句话。我看到那句话的瞬间,脑中充满疑问。



『《堇》已经被《影石家一族》群组删除了』



「──我被断绝关系了♪」



欸嘿!堇耍笨似地吐舌头,以轻快的语气说道。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怎么会这样?



虽然那个老爷爷看来很严厉,但是不像这么权威的人。



可是,那终究只是我的主观看法。难道说,是我判断错误,因此破坏了堇与亲戚之间的关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是因为作战失败……?」



「啊,不是不是。这完全是我的问题。应该说是我主动被断绝关系的。」



「……啥?」



我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堇哇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是啊你在笑什么?被老家断绝关系喔?断绝关系!这个人搞不清楚状况吗?



「其实啊──」



无视我的担心,堇说起在影石家大宅发生的事。



没有找到儿童色情的证据。在犯罪现场被影石矿当场抓包。



经过一番争论后,堇不但没有辞去教师的工作,还对影石矿发出宣战声明,离开大宅。



听完原委后,唉──我全身脱力地大大叹了一口气。



当然不是因为鱼疗效果的缘故。



「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只是单纯傻眼到极点而已。



「就是啊……」



堇也自嘲地乾笑。



「你应该知道矿先生的意思吧?」



「嗯。只要我真心诚意地说,我想成为插画家,爷爷一定会答应。因为他努力地尝试去理解我的事。」



「我也觉得他是那种人。虽然长得很恐怖。所以我才会──」



「故意让我被抓包?」



「……是的。」



「唉~真是输了。居然比我更瞭解我爷爷,这是你第几次转生?」



「不要乱改作品类型啦──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是这样而已啦。」



「啊!有有有,确实有这种事!虽然我看得一清二楚,明却完全察觉不到~就恋爱喜剧的角度来说。」



「真的假的?就算用客观的角度看,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怪啊。」



「看吧~就是这样~」



堇露出朽木不可雕也似的表情。



虽然我很遗憾竟然要被她这么说,不过客观审视自己,就是如此困难的事。



「话说回来,为什么不惜和爷爷翻脸,也要贯彻谎言呢?就长期的角度看,好好对爷爷说明的话,人生的幸福指数会暴升喔?」



「我又不是那么理性的人~」



「嗯?」



尽管本性是个废柴女,不过堇教的是数学,是不折不扣的理科人。



应该不至于不懂以逻辑思维进行思考的意思……



「其实啊,我本来是非常、非常不想当老师的。不过在大学时,有个前辈为我点亮了人生道路上的明灯。」



「喔,大学时代的事?第一次听你提起呢。」



「那个前辈啊,是刚到高中任教的新手老师,全身上下充满自信,而且极度傲慢,非常适合领带和眼镜。」



「是男的?真令人惊讶,我还以为你和那种事无缘呢。」



「他是数学老师,可以从谈吐中感受到理性与知性。不只如此,他的身材还很健美,运动神经超群喔。」



「完美超人啊……」



听起来就像从童话故事中走出的王子似的。堇回忆著过去的男人,脸颊微微发红,继续说道:



「要说他有什么缺点的话,顶多是非常好色吧。只要被他看上,不论年纪或立场如何,他都会发动攻势,强迫对方与他发生肉体关系。」



「这不是『顶多』两字可以带过的事吧……」



「在我耳边说『让我上吧』的时候,我差点激动到窒息呢……而我当然是立刻选了『好』喔。」



「大姊您让我听的都是些什么啊?」



「接下来才是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