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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星期四)绫濑沙季(2 / 2)


但正因为缺乏经验,我自己也有自己的目标。想要挣钱到就算没有丈夫自己也能正常一个人生活的成都。想要得到靠自己一个人存活下去的力量。



‘是的是的。可以的话希望你能以爸来称呼太一叔啊’



她不经意间如是一说,这一单词在我的脑中实在难以着陆。



爸。



母亲的期望是想让我这种被誉为困难年纪的义女,尽可能减少突然有个继父的心理负担吗?



‘不然的话我会混乱的。’



——并不是。



‘混乱?’



‘因为悠太君也是浅村嘛。会分不清到底是在喊谁的。’



‘悠太?是,谁啊?’



“哎呀?我没说过吗。浅村先生的儿子。浅村悠太。”



“有……孩子的吗。”



‘和你一样是十六岁哦。生日也很接近,但因为悠太君靠前,所以就是,哥哥。悠太哥哥,悠太哥,都可以。嘛啊,不管怎么说就生日就差了一个星期所以就跟双胞胎一样呢。’



完全不一样好吧。没有血缘关系还能叫双胞胎真是闻所未闻。



‘没听说啊。’



‘那,我现在说了。下周之前应该能见一次面。然后,因为悠太君也是浅村,所以我就想要么叫太一叔是继父,要么叫悠太君是哥哥吧。哪种都行,拜托了。’



被拜托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怎么记得了。



有聊没聊之际那一天感觉就结束了。不管怎么说,知道自己突然有了哥哥这事让我陷入了混乱。而且,要在一周之内见面。这么重要的失去希望能早点告诉我。



母亲说了句总比当天说要好吧,的时候,我不禁回了句‘根本不是那种可以到了最后一刻再提的人物吧!’



那之后已经过去半年了。



比方说现在,我再次询问与继父的关系“没问题吗?”的时候,母亲感觉还是会微笑着说“目前来看是的”。



当下的爱恋也不会是永远。母亲明白这一点,也做出了觉悟。



即便如此我觉得太一继父还是很适合母亲的。要说哪里适合,我会有些难以回答,但感觉与继父相遇后的母亲,紧绷的那种氛围稍微有些放松下来了。



能够不勉强自己忙碌于工作,就女儿而言也是很感激的。



母亲和生父并不合适。



一起生活十年以上,也没能磨合成功。父亲在母亲身上,并没有找到自己擅自描绘的妻子的形象。



我和母亲有聊没聊,做着晚饭的准备。



差不多到了继父该回家的时间时,浅村君的房门打开了。想着听上去安静了好一段时间是不是睡着了,或者说是在看书呢。因为浅村君喜欢看书。



母亲向他喊道。



“悠太君~,能帮我开一下电视嘛~?”



“电视是吧?”



母亲让他开着电影作为背景音乐。



画面从这里斜着看不见,但能听到一个活泼的男孩的声音。也能听到圣诞歌,是圣诞电影吗?



浅村君就这么坐在了沙发上,有看没看地看起了电影。



从这里也能看到他的侧脸。



看到这张脸,就让我想起初次见面时的事。



紧张的我强行在脑中描绘的浅村悠太像,被他单方面一个接一个撕碎了。虽然父母都是提心吊胆地观望着我们之间的沟通,但他那些表示自己不会虚伪的话语给予了我安心感。



这个人是不会为自己强加假面的。



这样想着我就说了。



‘我对你没有任何期待,所以希望你也别对我有任何期待。’



从那一天开始,浅村君就进入了我的视野之中。



准备完毕后,母亲说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让我歇着就行。



我脱下围裙,那么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回了房间一趟后,我看到了桌子摊开摆着的单词卡。



因为没有课了所以不需要预习了。要进行考试学习的话,因为马上要吃晚饭了感觉学不了多久。



要么说能干什么的话,就是看两眼单词卡吧。



我将耳机连上手机,Lofi Hiphop流入二中。如雨点般安静的音乐在我的耳边像是喃喃细语般作响着。



另一只手拿着单词卡,我进入了客厅。



虽然电视里传出圣诞电影的声音,但因为听着音乐所以我并不在意电影的台词以及音乐。在这里的话,继父回来了我也能马上知道。



在浅村君的身旁坐下,我翻起了单词书。



bounce ……反弹。嗯,对了。



concern ……涉及。啊,也有担心的意思吗。worry也是这个意思来着?翻页得手停了下来。对的对的,我想起来了。



之前在辞典上查过来着。和worry不一样。concern,是指为了不发生担心的事情而采取对策,有着这一层正面的含义还是什么来着。



不只是担心,还要好好地采取对策。这是很重要的。虽然也没必要记得这么细节。有意思。



consider ……consider?那个……“关于~进行考虑”吗。



我沙沙地翻着单词卡。



耳边是舒心的音乐。



身旁是呆呆地看着电影的浅村君,而我只是持续地翻着单词卡。



我不是很明白自己醒来的理由。



我觉得,只是在光亮消失的黑暗中注意到了。



客厅未熄的夜灯的光亮从门缝中微微探入,倚靠着黑暗的背景,光芒从一道细缝中闪过。



门开着。



“应该关上了呀……”



我自言自语着坐起身来。



打开床头灯,我隐约看到了门内侧放着的小盒子。



“应该不是圣诞老人吧……?”



想起小学低年级的时候被骗的经历。第二天早上要是说出“妈妈,谢谢”的话,明年开始圣诞老人就不会来了吧。



离开被窝套上毛衣,我将放在那里的礼物盒取来。



不是很大。



足以收在手心中的盒子。



解开缎带撕去包装纸后,出现了母亲给我的信和一口白色小盒。



以,至沙季,为打头的一篇文章——。



上面用母亲特有的圆滚滚文字写着对于一直支持着她的女儿的感谢,以及也因此对于我的好胜心的担忧。为什么从生母那里收到的认真写的信件读起来会这么令人羞耻呢——虽然用微微不情愿的视线阅读了下来,但看到关于礼物的部分时我不禁在床上端正了一些坐姿。



我打开小盒。



里面装的是名牌手镯。



回到母亲的信。



因为是你,所以我觉得高中毕业就想要独立就是了——。



这样写的,令我一惊。明明从未清楚表达过这个事情,但母亲似乎已经看出来了。



‘然后大概是这样的话,你应该连身为家长的我,都不会想要金钱的支持的吧。毕竟这么顽固。’



“因为是你的女儿啊……”



我将拿在手中的细银手镯和信件来回看着。



‘所以,我把这个送给你。明年的话,应该会因为考试忙得不可开交,所以趁着还有空闲的时候送给你。真不行你把它卖了也可以哦。大概,能顶上一个月的饭吧。那样的话,趁着这段时间找个人好好谈谈。’



不擅长麻烦别人的性格也被她清楚把握。



“但是正因如此,哪会有人让对方收到礼物后马上就去想能卖多少钱呢……”



有啊。你啊。



母亲的信,以对于送给高中生稍微过于昂贵的礼物表示道歉,以及硬要送这样的礼物都是她的任性所以希望我能收下收尾。



我叹了口气。



如果这样写的话,我就很难反驳了。



戴在胳膊上一次后,我把手镯轻轻放在床上。在间接照明的微光中,手镯散发出着银色的光芒。



我伸出手指。



“就是忍一个月而已我才不怕呢。总有一天要我挣十倍这个的钱还给妈妈。”



宣言,要这么说的话却是过于没底气而又沙哑的声音。不如说这是祈祷吧。我将它重新放回盒子里。



卖掉什么的不会的。



这个就在和重要的人相遇时戴上吧。



没有盖上盒盖,我就这么把盒子放在枕边能看到手镯的位置。



随后钻入被窝。



“谢谢妈妈。”



我嘟囔着,在闭上眼之前再次看向盒中的礼物。



黑暗中,银色小环的光芒映入眼中。



这个大小的话能成为戴在天使头上的那种环吗。咦?天使的环是金色的来着?嘛啊,别在意这些小细节。我思考着无聊的事情闭上了眼睛。



重要的人们的脸在我的眼睑之中依次浮现。



圣诞快乐。



希望他们,都能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