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话 消失吧(2 / 2)
「……我知道」
为了不让她担心,我点点头。
「不会给日和你添麻烦的。我这边会注意」
「嗯……啊,我也拜托一下大家——要是深春君发生了些什么还请帮助他」
持盾的成员们再次点点头。
「那么——我走了!」
日和跟着他们走出了屋外。
*——
最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
日和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包围,在天台上缓缓前行。
评议会的成员脚步整齐,并肩前行密不透风。
再怎么说这个狙击手想要攻击到日和也是不可能的吧——
但是,——
砰!
随着沉闷的声音响起,状况开始改变。
「——对方开始攻击了呢」
校舍内在我旁边待机的壮年男性自言自语道。
然后他的头偏向耳机,
「——狙击手开始攻击了。方位与计算相同。认为还会继续攻击请做好准备」
渗透出了紧迫的气息。
正如他所说——子弹开始向这边发射。
某些子弹被盾牌反弹,某些子弹在屋顶的地板上砸出一个凹槽。子弹倾泻片刻不停。
我紧咬嘴唇看着在弹雨中缓慢前行的盾墙——
『请求』不会对子弹生效。
日和被子弹击中就理所当然会受到伤害,最坏的情况下会陨落。
虽然被盾牌保护着,但是可能性并不为零。我不禁全身冒出冷汗。
尽管如此——日和他们仍然在缓缓前行。
虽然慢如龟爬,但确确实实在靠近对方。
再之后用扬声器就可以了。
「再向前三米」
就在壮年男性对这耳机报告的时候,——
嗤!
「——库啊!」
伴随着某种嘶哑的声音,持盾的人员发出叫声——
阵型左侧担当的工作人员倒下,阵型崩坏。
按住腿的手指缝隙间渗出殷红的鲜血——
受击了!?——
明明有盾牌却为什么!?
「——是(注)跳弹吗!?」
(注:跳弹,军事术语,意思是当子弹以一定倾斜角击中光滑的硬物时,子弹很容易被反弹,击中其它物体)
「看上去是这样。被偷袭了……!」
虽然一旁的工作人员在说些什么,我却完全听不懂。
但我知道的是——阵型崩溃了。
并排的盾牌露出了一个缝隙。
我能从那里看到日和的侧脸。
我全身热血沸腾——
不妙。日和毫无防备。
日和会从那里被狙。
子弹如水流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在这里失去了冷静。
焦躁与混乱支配了我的头脑。
虽然倒下了一个人,但剩下的持盾成员还有七位。其他人随时都可以跟进。
但是——就算是在改变阵型的时候她说不定也会被狙击。
脑海中闪过最坏的想象——我的身体冲了出去。
「——日和!」——
我打算捡起盾牌。
拿起倒在地上的盾牌,加入守护她的团队。
我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那么远。
仅仅只需要几秒。在这么短是时间内狙击手不可能攻击得了我。
蹬了一脚地面,我冲向盾牌。
冲出阳台入口,进入蓝得离谱的天空之下——
瞬间——
日和回过头——带着必死的表情尖叫。
「不要!深春j——」——
视线中红色满溢。
脸上,身体上有什么啪嗒啪嗒地落下。
红彤彤的,不冷不热。
然后,伴随着像是沙袋落下的声音……一位评议会的成员在我眼前倒下。他的胸口不停地流出与我视线中颜色相同的红色液体——
我无法理解。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人受伤了……?
但是——当我看向日和的时候,我明白了。
六位持盾的成员,日和本人,腿受伤的成员。
日和带着悔恨的表情,像是在后悔自己选择的表情看着我。
难道说,这个人……这个倒在我面前的人——
为了帮助我挺身而出了吗?
「──■■■■」
日和的声音经过扬声器传到了有最坏预感的我的耳朵里。
还没有到屋顶上预定的位置。
但是如此,也没有一刻犹豫。
然后对方的攻击突然就停止了。
从校舍中飞奔而出的成员将愣住的我,保护我的组织成员以及腿负伤的成员拖入校内。
然后——开始了应急处理。
为了确认受伤部位脱下了伤员的战斗服。
腿受伤的成员似乎并无大碍。虽然无法马上站起,但是意识还很清醒止血也很顺利。
但是——另外一个人,
保护我的那个人——他胸口上边有着一个空穴,从中血止不住地流。周围的组织成员看上去都很慌张,他们慌慌张张地做着处理,而我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
说不定会就这么死去。
这个工作成员为了保护我,说不定会就这么陨落。
就在这时,身边的一个组织成员把他的护目镜和面罩摘了下来。
我看着下边露出的面容——对着这个有印象的人的面容,——
我感到一股恶寒。
「……牧尾先生」——
是他。
那一天——是他告诉了我日和的情况——
他跟我聊了自己骄傲的妹妹。
我的身体浑身无力。
因为自己做了无可挽回的事情,舌头变得干巴巴的。
那天,那令人喜欢的笑容,却像是蜡娃娃一样开始发青。
「狙击手,投降了哦」
背后传来日和的声音。
「而且已经压制住全部人员了。之后只需要在稍微收拾一下就好了……牧尾先生状况如何?」
对日和的疑问,初老的男性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样吗」
日和点点头,微笑着眯起眼睛——,
「……我明白了。之后就交给我吧」——
她在牧尾先生身旁蹲下,看了一眼那已了无血色的脸庞,
「牧尾先生……听得到吗?」
「……听得,到……」
牧尾先生——说话了。
像是在叹气一般,声音嘶哑。
「这样吗,太好了……。不用勉强说话哦,我有想给你的礼物」
说了这么一句——日和表情平静。
用着慈祥柔和地声音对他说——,
「——请感受到此生最高的幸福感」——
听到这句话,牧尾先生的表情慢慢平缓了下来。
「……谢谢你,牧尾先生。能够愿意出来担任护卫我的职责。而且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
「……这边,也是。很感谢」
牧尾先生用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对日和这么说。
「能够活着,能够生下来真是太好了。真……的,现在……」
牧尾先生的声音像是梦境中的呓语。
『请求』生效了。
因为日和,他感受到了一生中最幸福的感觉。
也就是说——这是日和最后的护理吧。
迎接终点的,至少能够给予的无条件的幸福。
然后他说,
「——我,帮上小日和的忙了。保护了你的男友……。只是做到这一点,我能够生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好了……」
我对这句话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
生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好了?
因为帮上了日和的忙……?因为,保护了我……?——
不对。
等等。
牧尾先生——不是这种人。
这个人最珍视的应该是他的妹妹才对……。
为了妹妹而努力,为了妹妹而战斗,以此为基础加入了〈天命评议会〉。
他一定……不是为了保护日和,也不是为了保护我。
然而他现在的情况却是……感受着强烈的幸福,向我们道谢。
「……能遇见牧尾先生真是太好了。那一天你能够联系我们真是感谢」
「啊啊,我也是……能够和小日和相遇……太好了」
「想一想……关系还真好呢。牧尾先生以来,组织的气氛马上就活跃起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除此之外别无长处了……」——
要是能乱骂一通那才是太好了。
我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才活着的。
我不是为了守护你才tm活着的。
我会为妹妹甘愿赴死——
你要是能这么说的话,我才觉得你得救了。
至少这是——带有最低的尊严的死亡。
然而现在……他做不到——
『请求』已经歪曲了他,这个名为牧尾先生的人。
而——这是我的错。
「——要好好休息哦」
日和这么说着轻抚牧尾先生的头。
「我那天也会去那边的……你就再稍微等等吧」
牧尾先生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然后他,再也没能张开——
日和,一滴眼泪也没能流下。
*——
消除了学生们的记忆,权当紧急避难的演习就这么回家了。
特种部队跟着〈天命评议会〉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这之后。
「——真抱歉迟到了……」
在一切都结束了之后,日和来到了教室。
「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但是,我有无论如何都想要说的话……」
窗外射入的一样的光晕在她身上染上了一层蜂蜜色。
如她所言——我在等她。
被说了今天的时候有很多想要跟你说的。无论如何都想要传达给你,想要你稍微等一下。
我一个人坐在这里等她。
「……对不起,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日和像往常一样坐在我旁边看着我。
「我想你吓了一跳吧……应该是有许多震惊的事情发生吧……」
她的话语——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关心。
斟酌的字词能够感受到一直以来淡然平静的她细心的担忧。
但是,
「……没事,没关系」
我只能说出这种简短的回答。
对我这种反应,她会怎么想呢。
「……那个」
日和身体倾向我,清楚地申明。
「他的事情——牧尾先生的事情是我的责任」
这发自本心。
这是日和自己的思考,并非安慰或是其他什么。
「那个人守护深春君也是因为我请求了『保护』。要是没有这个,他就不会死。深春君决定挺身而出保护我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那个时候狙击手因为我感到混乱而进行狙击的可能性很高。实际上在深春君出来的时候,那边已经狙击了。要是深春君没这么做的话——我说不定已经被狙中了……」
「是……这样吗?」
虽然极其有限,但我还是觉得日和的话救了我。
直到现在,他人殒命于我之前的惊恐仍未消除。
他血液的温度,像谎言的青色面容,如今仍在我脑海中盘旋。
一想到他健在的时候就更是。
但是,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出错的话。
如果那时我没有出动,日和就会受到攻击的话——我或多或少能够原谅我犯下的罪行。
「嗯……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那么责备自己了」
是注意到自己的话对我起作用了吗,日和的表情稍微明亮了一些。
「倒不如说,要是今天深春君没来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完全不得而知……。我不会注意到去广播室,就算去了我也不会广播……而且用扬声器这样的想法我们绝对想不出来……」
说完日和笑了笑。
她的表情更加缓和了下来。
牧尾先生故去了。
使我感到心情愉悦的他,为了保护我陨命了。
虽然不能忘记他的存在,但就一直因赎罪的意识而失落也不是办法。
我——活在别人的生命之上。
即便如此——我的行为仍然没有错误。
救助了日和,也就意味着救了天命评议会,这又会延伸到全世界。
我多少为世界做出了些贡献。
这些我是能好好理解的。
「……那真是,太好了」
我终于能够笑出来了。
「……我一直都很在意日和你的工作。一直想要为你出一份力……」
「出力了出力了!已经出了很~大一份力了哦!」
日和紧紧握住我的双手,日和不断强调。
「虽然可能会让你觉得很痛苦……嗯,但是我觉得这真的很重要!还请你不要再自责了……」
「……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向日和笑了笑。
「我会加油这么做的……」
「嗯,谢谢……」
日和像是终于放下心了,松了口气。
然后日和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一样。
「……对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
「要我——把你的痛苦消除掉吗?」——
像是在说"好主意"一样地对我说。
「……哈?」
然而我只能发出这种笨蛋一样的声音。
「消除……痛苦?」
「嗯!」
日和像是夸耀考试得了高分一样地挺起胸。
「是使用『请求』哦。就这么保留着今天的记忆和成就感——」
她看着我,
「——把深春君心里的痛苦消除!」
我逐渐理解她的意思——大脑开始麻痹。
「那个呢,果然我还是想要记住今天的事情呢。我还是不想要忘记深春君和我们一起做的事情。但是——要是这份记忆使得深春君痛苦的话,我倒是可以稍微调整一下——」——
『请求』——
使我们绝对会顺从的,日和的『请求』。
这会从根本上改变人的存在方式——
这个强力的诅咒。
然后日和微微咳嗽,
「也就是说,一下子就好了。马上就会开心起来的——」——
这时。
我一下弹起。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椅子倒下——我靠近她。
为了受到请求在她的耳边大叫。
「……为,为什么?」
日和愣住了,向我问到。
就算用双手捂住耳朵也能够听到那个声音。
「——别,别这样!」
我不仅这么叫道。
「不要……不要对我使用『请求』……!」
我想起了牧尾先生最后的话语。
对最重要的妹妹只字不提。
只是对面前的人们宣誓忠诚之后就故去了。
他的人生已经完全歪曲了。
而我说不定也会这样。
因为日和的请求而被顺利改变,我说不定不再是我了。
这是……最初的恐怖。
将我替换的恐怖。这对我而言比死亡更加恐怖。
手脚战栗,大脑一片空白。
但是——,
「……■■■」
日和的声音响起。
我对我而言实在过于痛苦——我不由得捂住耳朵。
她——日和站在我对面,脸上露出微笑。
用着世上仿佛只有她一人的寂寞的语气喃喃着。
「——抱歉」——
我反射性地理解了。
啊啊……我现在——在伤害她。
已经给她的心上留下了永远都无法抹去的深刻的伤痕。
「……这,这个」
恐惧为焦虑所代替。
我开始一点的一点地理解到我所说的话的残酷。
「我并没有说日和的坏话!日和所做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很厉害!真的……真的……」
完全没法顺溜地把话说出来。
完全没有想到平日里我的油嘴滑舌。
即便如此——我依然想尽可能的抚平我造成的伤口。
把它当做没能做到的事情继续说着。
「只是稍微有点吓到了……对!只是吓到了而已!」
「……嗯嗯,深春君当然会害怕」
日和却点了点头。
「因为我的『请求』……死了很多人。虽然可能因此得救的人会更多,有人因我而死确实事实。不止如此……我还对很多的人的人生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改写身份,改写记忆,把别人重要的过去当做不存在的东西……」
说完,日和轻咬嘴唇,
「……真的,对不起。把你卷进来真是抱歉」
看着这样的她——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她抱持的东西,或者是见过的景象——根本没有能说的话。
「但是,已经……就让我们把全部都结束吧?」
「……结束?什么意思啊?」
「我其实……一直在撒谎」
「……撒谎?」
完全不懂。
我没有一点被日和欺骗的感觉。
日和走到窗边——悲伤地望着夕阳下的尾道小镇。
「我向深春君说与我交往的那一天。我用了『请求』」
「……怎么样用的?」
询问之后,日和慢慢地回头——这么回答。
「——和我交往」
「……这,个……」
那天的记忆缓缓苏醒。
那天放学后,我原本准备拒绝日和的。
但是当她跟我说了请求的事情之后,我的想法就变了。
变得想和日和交往了。
「……难道说……日和,你……」
「……那个时候呢,跟你说了很多话,我也注意到了。啊啊,深春君是准备拒绝我啊」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啊」
「因为,我最开始告白的那一天,深春君马上就注意到我没有使用『请求』了吧?这是因为原本就准备拒绝我吧。要是准备说OK的话,就会觉得我用了『请求』吧……」
的确如此。
倘若我真的准备与日和交往的话,当然会有这样的疑问吧。
怀疑我被告白的时候,她是不是用了『请求』。
是不是自己的想法被她改写了。
而没有这么想的原因,自然是我准备拒绝日和。
「所以真的——非常抱歉」
日和转过身——脸颊上布满了泪珠。
「深春君……实际上并不喜欢我。而我对深春君仅仅只是单相思……。这些只是被我的『请求』歪曲了而已……」
「……等,等等!就算是这样——」
「——但是!但是让我们把全部都结束吧。全部都回归虚无!」
「听我说!!就算是我——」
「——听着!」
日和无视我说的话,自顾自地继续下去。
「——忘记我曾经做过的『和我交往』的请求」
「——忘记从那天开始直到现在的作为男女朋友的所有事情」
然后她——再次落泪,却向我微笑。
「——从现在开始,请和我回到同班同学的关系」
*
(这里有一篇空白页代指记忆删除)
*
「——……嗯?哎?」——
我突然注意到。
我放学之后——还在教室里。
房间一如既往地古老。黑板上还有粉笔的痕迹,散发着清漆的味道。
时间大概是……傍晚吧。从窗外射入的蜂蜜色的光,给窗外的街道染上一层怀旧的奶油色。
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回来,我在做什么呢……。
这种感觉……应该是上课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从放学之后就一直这样了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我是站着的啊。很普通地双脚站立。
怎么说呢,是昏过去了吗……?
然后我突然注意到,
「……叶群,同学?」
我眼前站着同班的叶群日和同学。
带着水气的宝石般的眼瞳里,濑户内的太阳照得脸颊有点灼热。
水手服的缎带随风飞舞,双手紧握与胸前,脖颈洁白通透。
她和我是同桌的关系。
虽然有的时候会说说话,有时忘带教科书也会让我跟她一起看。
不过也就如此了。
是同学以上朋友未满的这种微妙的关系。
她轻轻点了点头。
「……你好,顷桥君」
她这么说着,有些难过地眯起眼睛。
看着那个表情——怎么回事呢。我感到胸口有种奇怪的刺痛。
「嗯,嗯。你好」
从和她当同学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她很可爱了。
虽然不是引人注目的类型,但是咯咯的笑颜天真无邪,谁都能接受的温柔也给人留下好的印象,仔细看的话,相貌也很端正。
尽管不是那么受欢迎,但是男生中有很多秘密的粉丝。
叶群同学,就是这样的女孩子。
「……说回来,我在这里做什么?」
想了想还是不明白,就先向她问了问,
「……啊-,其实今天发生了突发的避难训练」
叶群同学带着困扰的笑容开始说明。
「等全部都结束回到教室的时候,顷桥君……因为贫血倒下了」
「诶?真的?」
在我人生中直到之前都没有贫血过。
然而我居然得了这种都能失忆的贫血了吗?
没问题吗?我……。
「然后,让保健室的老师过来看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就睡一睡就好了,于是就在教室睡了一下……」
「……嘿诶。其他的人呢?已经回去了吗?」
「嗯。说是因为我是同桌所以让我看着你,其他的人都回去了」
「诶,真的假的。这么薄情的吗」
明明同学都因为贫血倒下了,所有人还能够就这么回去啊。
真是狠心啊……。
尤其是保健室的老师,你不是有监督责任的吗?
还有卜部也是……明明一直都是一起回去的,就这么把我丢下是不是太过分了?嘛啊要是那家伙的话,倒是有可能很早就回去玩游戏就是了……。
「哎,算了……」
重新想了一下,我拿起桌子上的包。
「叶群同学能够一直守着我,真是多谢了」
「嗯嗯,很便宜的(注)御用哦」
(注:御用,指皇帝使用的物品)
「我准备走了。叶群同学呢?」
「我还有一点事要做,所以要留在这里」
这个时间点还有事要做啊。
说不定会因为我回去得很晚。
要是这样的,十分抱歉……。
「这样啊。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哦。毕竟天马上就要黑了」
「嗯,谢谢」
「那么……明天见」
说完,我向叶群同学稍微挥挥手,走向教室出口。
然后,最后回过头时——,
「——永别了,深春君」——
她以夕阳为背景,向我挥挥手。
虽然因为逆光不能看得很清楚——但是为什么呢。
我看到了她那泫然欲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