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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衷了。



不知为何,我和月火一起洗澡了。



「为什么……」



这是什么原因?



为什么变成这样?



这堪称是彼此僵持不下的结果。



虽然不想说是「堪称」,但堪称如此。



「咦~不想一起洗吗?那么哥哥会对妹妹的裸体发情吗?太扯了啦~在浴场发情也太扯了啦~」【注:日文「浴场」与「发情」音同。】



其实也可以说是被她这番话骗进来的结果。不过到头来,月火提出这个妥协方案的时候,肯定也预料我听她这么说就会吓得垂头丧气离开更衣间。



正因为知道她在打这种如意算盘,所以我没办法垂头丧气离开,反倒是采取挑衅的态度。



「喂,怎么啦,你只会耍嘴皮子?光说不练吗?这个早熟的小鬼。其实你没胆量和我一起洗澡吧?这个懦弱的丫头。」



然后就走到这一步了。



走到这一步,走到再也走不下去的这一步。



我与月火,兄妹俩并排在莲蓬头底下,并肩清洗自己的长发。难得有这个机会,我用了月火的洗发精。嗯,原来如此,起泡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



「…………」



总觉得有点那个。



要说那个真的很那个。



长这么大的兄妹一起洗澡,这幅光景比想像中难受十倍……由于不是动画版设定的那种宽敞浴室,而是平凡家庭的平凡浴室,所以一个国中生加一个高中生挺挤的。洗头发的时候,彼此的手肘会相互碰触。



「……哥哥。」



「妹妹,什么事?」



「讲点话啦,比想像的还尴尬。」



「啊啊……」



虽然一点都没错,但你别说出口啊。



不过她这样开口,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要是就这样永远保持沉默,从叙事角度来看也不好受。



上电视或广播节目的艺人,偶尔会聊到女儿长大成人依然和家长一起洗澡,不过兄妹一起洗澡的例子几乎看不到,应该没有吧。



基于这个意义,我与月火正在撰写一份极为罕见的报告,但是应该没人想看这种热腾腾刚出炉的罕见报告。



反倒有种凉透的感觉。



不过,就算这个时候很尴尬,我与月火也说不出「那我先走了,你慢慢洗」或是「哥哥,我先出去了,对不起」之类的话语。



甚至相反。



「月火,觉得尴尬就滚出去吧,你真是死要面子呢。与其说了才反悔,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说。」



「我才要说哥哥,害人反害己就是你这种状况。我的意思是我看到哥哥乾瘪的身体会尴尬,对于一起洗澡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冷感。」



我们悲哀到这样拌嘴。



会死掉的。



「说我的身体乾瘪很没礼貌,我是精瘦肌肉男。」



「精瘦肌肉男?应该是禁售肌肉男吧?」



「差太多了吧,不准乱讲。不过月火,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我出去,我并不是不会放你一马喔。」



「我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不要你出去。」



即使如此,我依然勉强暗示要让步,但月火一语驳回。



这家伙真是的,居然只靠著赌气活到现在。



「还是说怎样?哥哥,你对妹妹的裸体发情,所以想早点离开?想早点离开浴室?」



「讲两次?你居然讲两次?我才要说你看我的身体看到著迷了,其实你很想摸我线条分明的腹肌吧?」



「并没有,我不想摸你的八块肌。」



「数什么数啊?不准数我的腹肌,你根本目不转睛吧?」



「我才要说,其实哥哥看妹妹的胸部看得目不转睛吧?」



「不可能。只不过是妹妹的胸部,我又不是第一次看见。」



「不是第一次看见妹妹胸部的哥哥很奇怪吧?」



「关于那两个肉块,我早就已经摸透了,瞭如指掌。」



「不准说肉块,不准把女生的胸部形容得像是烧肉店。」



「哈,凭你这种鸽子胸?你真悠哉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处于这种状况大概还是乱了分寸吧,我不太明白鸽子胸的真正意思。是指胸部很大?还是胸部平坦?



看月火对我咧嘴笑,答案或许是前者。糟糕,我居然长他人威风,而且真的是如同惊弓之鸟慌了手脚。



为什么会用到「真的是」这三个字?真的是莫名其妙。



「何况,仔细想想……」



我站稳阵脚。



重新来过。



「夏天的时候,你们俩姊妹总是面不改色半裸经过走廊吧?与其说半裸,不如说是四分之三裸过生活,进行生命活动吧?想到这里,一起洗澡就完全没什么了不起,唯一的问题只有距离太近了。」



「所以这就是问题吧?所以这就是大问题吧,哥哥?即使在夏天的走廊,哥哥要是距离我这么近就会挨肘击喔。」



「肘击吗……」



好真实的攻击方法。



但她的手肘现在也碰到我了。



「就算穿著衣服也会挨肘击喔。」



「你也太讨厌你哥了吧?话说你真的很狭窄呢……心胸和某人一样狭窄。月火,你快点洗头发吧,第一个泡澡的权利,如今逼不得已就让给你吧。」



要是在这时候让步,就完全搞不懂刚才为什么要抢第一个洗澡,不过我的目的早已不是洗澡。



我现在的目的是要让阿良良木月火──让这个有点嚣张的国中生妹妹听话,高姿态训诫她一顿,无暇理会洗澡或顺序之类的问题。



想让这个出生至今可能从来没道谢过的妹妹说一句「谢谢哥哥」。



想让她说出感谢的话语。



然而愈是催促就愈会反抗,这就是阿良良木月火。



不提这个,她现在的心态似乎和我差不多。



「呵,哥哥才想泡吧?与其被哥哥礼让,不如由我礼让。让你泡柚子澡。」



「柚子?今天不是冬至啊?开什么玩笑,我叫你先泡!」



「就说不要了啦!」



「嘎~!」



「吼~!」



相互赌气到说不出话,代表已经是末期症状。



是世界末日。



彼此的手肘,彼此正在洗头的手肘,终于像是刀鞘互击般频频激烈相撞。现在是各自面向前方所以还好,但是这样下去可能变成腹肌与胸部的对峙。



拌嘴使得尴尬的气氛稍微缓和,却没有从源头解决这个状况。



没解决这个悖德的状况,应该说这个讨人厌的状况。



不过,月火还是比较聪明。这个妹妹动脑子的速度果然比我快。



她这样提议。



「哥哥,既然这样,我们轮流洗头发吧。我们各自的发量都太多,所以像这样并肩洗头没效率,不符合经济效益。」



「我觉得洗头发应该和经济无关吧……」



不过她说得对,这样没效率。



她偶尔也说得出中肯的意见嘛。



难得用了上好的洗发精,但是现在这样的效益比太差了,甚至可能因为压力过大而掉头发。



「不过月火,不能并排的话要怎么办?你说要轮流洗头,具体来说要用什么方式帮对方洗?」



「换句话说就是这样~!」



月火充满活力亢奋起身,绕到我的身后。像这样毫无徵兆就突然精神百倍,堪称她情绪起伏激烈的表徵之一。反过来说,只代表她是一个完全看不出情绪高低冷热的棘手家伙。总之她绕到我身后,将手伸进我满是泡泡的头发。



「我就像这样帮哥哥洗头发~!」



「呃……!」



这个「呃」是表现我惊讶心情的「呃」,同时也是「原来如此」的感叹。在这个狭窄空间各自同时洗自己的头发确实很难,不过如果是洗对方的头发,确实就像是拼图放对位置般精准契合。



举例来说,遭到绑架的人质们,双手被绑在身后关进狭窄的房间时,或许无法自己解开绳索,不过只要背对背相互解开绳索就意外地容易。类似如此。



漂亮的思绪转换。



媲美哥白尼的思绪转换。



这次是月火略胜一筹了,我不得不脱chapeau致敬。



「……chapeau是什么?」



「一种帽子吧?用来遮挡乱翘长发的帽子。」



「不要乱讲啦,我可没戴过这种用来遮挡翘头发的帽子。」



「这样啊,不过我戴过。」



「不用对我泄漏你的时尚内幕。」



「噗噜噜~」



月火在我的头发打泡泡,并且发出这种声音。



感觉像是我的脑袋发出这种怪声音,如同我是笨蛋或是被当成笨蛋。我很想叫她不要这样,但是无谓找麻烦或兴风作浪也没用,所以我忍下来了。



这是大人的态度,大人物的器量。



「嗯,洗头明显有种占优势的感觉,真痛快。头部这个人体要害正如字面所述在我掌中,这是一种愉悦,生杀大权操之在我。我体会美容师的心情了。」



「不要擅自讲得好像体会了别人的心情,也不要胡说八道。美容师没在想这种事。」



「慢著,可是如果在理容院,就会用剃刀刮胡子吧?也会修脸吧?这不就是吃立不摇的阶级关系吗?」



「与其说是阶级关系……」



应该说是信赖关系吧?



不过,先不提形容方式,我并不是无法理解月火的意思。



而且,反之亦然。



形容为掌控生杀大权太夸张了,不过将头部交给他人处理,依照状况也称得上是一种快乐。人们光是平凡地活著,就会下意识地注意四面八方藉以自保。关掉这个警报机或许会带来某种解放感。



这么做的前提,当然是对方不会危害自己……人们和他人相处时之所以重视信赖,绝大部分的原因在于信赖他人会带来某种解放感与快感。这样的说法似乎颇具说服力。



……不过,我这个极恶妹妹(正义跑去哪里了?)月火,似乎将这种信赖关系和阶级关系划上等号。



这也是真理。



是真理,是心理。



因为绝对服从某人,或是受到某人的信赖,同样具备解放感与快感──话题似乎愈扯愈远了,其实重整现状就会发现,只不过是妹妹一大早帮我洗头罢了。



「唔~」



「怎么了,洗发女?」



「别把妹妹讲得像是奇特的妖怪啦。我不会问你要洗头还是抓人吃掉。没有啦,像这样直接摸别人的头,像这样摸头打泡泡,就觉得头好小呢。」



「不准说我头小,你这个小只妹。」



「不对不对,哥哥现在的身高和我差不多吧?毕竟我最近处于发育期。」



「你们两姊妹想长到几公分啊……」



「我终究也不想长得像火怜那么高……那种尺寸在各方面似乎很辛苦。不过就算这样,我们是姊妹啊,我长得和火怜一样高说不定也是在所难免。毕竟仔细想想,我与火怜小学的时候差不多高。」



「……」



不过,这是光想就很恐怖的事态。



两个妹妹都长得比我这个哥哥高……哥哥的威严跟面子荡然无存。



到时候就不只是脑袋小了。



「哎,不过你这番话或许暗藏著希望。我这个哥哥或许还可以长得和小怜差不多高,这份希望或许还藏在潘朵拉的盒底。」



「高三不会再长高吧……没有长高的可能性吧?应该从这种希望举起双手,也就是投降了吧?」



「不准破坏我的希望,不准翻倒潘朵拉的盒子。月火,我把话说在前面,要是你的身高超过我,我就算砍掉你的脚踝也要你比我矮。」



「别讲得这么恐怖,这是预告犯罪吧?」



「傻瓜。我砍的是脚踝,你没有从中感受到哥哥的亲情吗?说实话,我可能会取走你的脑袋耶?」



「怎么可以有这种实话!」



我脑袋被扭了。



完全忘记她掌握我的生杀大权。



「唔,我原本还想说砍掉的脚要收藏在我房里……」



「惊悚程度增加了喔,加量不加价喔。」



「加量不加价吗?」



「老实说,即使是现在,只要我的头发全部倒竖,别说哥哥,甚至会比火怜还高喔。鹤立鸡群喔。」



「你那种发量的头发倒竖,真的就是妖怪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强力的发胶?而且啊,你的头发和身高差不多长,所以单纯计算也是两倍高耶?」



「是啊。」



「以哥哥的立场,会跟这样的妹妹说拜拜。」



「咦?你刚才说什么?」



「不准确认!」



就算没倒竖,光是头发长到脚踝,她就足以形容为妖怪了。漫画或插图并不是没有这种设计的女生,不过这种长发真实存在挺恐怖的。



就算不提恐怖程度,我也在家里好几次目击月火踩到自己的头发打滑。



别在考生面前打滑啦,触霉头。【注:日文「打滑」暗喻落榜。】



我不免觉得她终究该剪了,但她在这方面肯定和我一样总是错失机会。



「再说一遍,你头发果然长得很快呢。」



「哥哥才是吧,才是才是。记得你是从今年开始留,但一般来说不到一年不会留这么长喔,你怎么偷练的?」



「留头发要怎么偷练?总之……因为我的新陈代谢也很好。」



正确来说,是从春假之后变好的。



「哼,倒竖吧!」



此时,月火玩起我的头发。



用泡泡塑形,把我的发型弄得像是原子小金刚。



「好棒,是原子哥哥耶,是超级哥哥耶!」



「别把我讲得好像超级赛亚人。」



「要冲水了喔~」



月火说完拿起莲蓬头,冲洗我头上的泡沫。冲洗时没忘记帮头部按摩的俐落手法,感觉挺像美发师的。



大概是以前经常到发廊换发型,耳濡目染就不学自通吧。



接著是护发。



护发乳也是月火自己的。



仔细想想,以这个家伙的发量,洗三次大概就会用掉一瓶护发乳……她的新陈代谢或许很好,成本效率却差到不行。



「喔,护发乳很像发胶,做头发的自由度更高了。呵呵,好像飞机头~」



「你啊,玩别人的头也适可而止吧……一切都得适可而止吧……」



我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但我觉得应该很凄惨。



「呼呼,就这样连身体一起洗吧!」



月火没听我的劝,拿起浴室常备全家共用的沐浴乳,济出适量之后打泡泡。



「啊!哥哥,哥哥!」



「什么事啊,发出这种明显灵机一动的声音……」



「我想到一个搞笑的招式,超好笑。」



「这是什么开场白?我只感到不安。」



到头来,我觉得「超好笑」这个形容本身就不适合用在搞笑招式。哎,虽然这种说法可能会冒犯以搞笑招式维生的各位,但我觉得搞笑招式的重点基本上不是好不好笑,而是气势。



「哥哥,哥哥,看我啦,看我啦。」



「什么事啊?」



我回答之后转头看她。



话说,这个妹妹已经一点都不害臊地要求我看她的裸体了……她要求得过于自然,我也自然听话看她,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不好。



一点都不好。



妹妹全裸摆出姿势。



双手枕在头后,跪在地上。



而且,刚才以手心打出的沐浴乳泡泡沾满胸部、腰部与大腿等部位。



「命名:东京都条例。」



「超恐怖~!」



别这样讽刺啦!



我连忙以脸盆舀起浴缸的热水往她泼下去,将泡泡冲掉。总觉得现在的状况比东京都条例还不妙,但我个人比较讨厌她若隐若现。



光溜溜很健康,是一种艺术。



「你做什么啊~!」



「我才要问你做什么啊!」



「唔~姿势改成双手合并举高模仿『晴空塔』,拐弯抹角讽刺比较好吗?」



月火真的摆出这种姿势。



她刚才在更衣间聊到体积,听起来挺在意自己的体重,实际上却没什么肉,像这样拉直身体,肋骨就清晰浮现。哎,真要说的话确实很像晴空塔。



「不过,如果要模仿晴空塔,头发倒竖或许比较好,因为听说那座塔六百多公尺高。」



「说得也是喵~可惜我的头发终究没有六百公尺。不过这么一来,由火怜模仿或许比较好呢~」



「嗯……」



听起来确实颇具说服力。



然而……



「不过月火,以火怜的状况,她的胸部和身高一样巨大,那种凹凸线条要形容成塔危险!」



月火居然在浴室这个危险空间踹我,而且是上段踢,瞄准我的脑袋。这家伙总是默默就突然吐槽……应该说攻击,真的很要命。



「不准批评妹妹的胸部,不准摆在一起做比较。」



「呼,原来如此,这次确实是我的错,不过就算是我错了,如果你以为我会轻易道歉就大错特错喔!」



「好夸张的态度……好了啦,我要帮你洗身体,所以转过去吧~噗噜噜~」



「听到这种音效,总觉得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幼稚……不能再聪明一点吗?」



「那么,啊吧吧吧吧~」【注:芥川龙之介的著作《あばばばば》。】



「你是芥川龙之介吗?」



就某方面来说,这个标题可能有损那位文豪的形象。



至少并不高尚。



「话说,『吧』的数量符合原作吧?」



「那当然,完全符合喔,不然你可以验证喔。」



帮我洗背的月火充满自信。



不过以月火的状况,自信与真相一致的状况比较少,应该说愈没自信愈容易装作充满自信,所以从她的态度来看,不符合的可能性比较高。



「啊吧吧,啊吧吧吧吧吧,啊吧吧吧吧吧吧吧~」



正如预料,月火讲了好几次,并且「吧」的数量各有不同,以这种奸诈手段含糊带过真相,清洗我的身体。



「话说月火,不要直接用手洗啦,不准偷懒。要好好按部就班,用那边的海绵帮我洗。」



「可是手洗比较可以把细部洗乾净啊?手洗却要按部就班不是很奇怪吗?呃,等一下,所以哥哥,难道妹妹的手直接摸你让你亢奋了?讨厌,变态,我要拿这件事嘲笑你一辈子。」



「光看你这种随兴临场敷衍的刺激作风,我就够亢奋了……」



「嘻嘻嘻,洗你的脚趾缝吧,这样你内心还能保持平静吗?」



「真刺激……」



这家伙满脑子只能思考当下的事,不知道是好是坏。应该算是坏吧。



虽然脑子转得快,却只用在事发的前后。



要求这种像伙思考未来,放眼今后的事,总觉得是白费力气……可以说是对牛弹琴,但她似乎是明知故犯,基于这种意义应该形容为班门弄斧。以未来的发展来说,反倒是火怜──放空脑袋横冲直撞的火怜较能踏上正途。



不过,随波逐流就和妹妹一起洗澡的我,应该没资格说月火吧。嗯……



「好,洗完了,像是抛光一样亮晶晶!换手!」



「换手?」



「这是当然的吧?照理来说,接下来轮到哥哥帮我洗头发喔。」



「唔……臭丫头,你陷害我……」



居然提出这种交换条件。



真要说的话是理所当然,而且很合理,不过她事后才提这个条件,我内心充满败北的感觉。不过要是这时候拒绝,代表我非得离开浴室,所以事到如今大概只能顺著月火的意思帮她洗头发。



天啊,居然落得帮妹妹洗头发,何其屈辱……



我原本计画用沐浴乳洗她的头发还以颜色,不过被发现的话可能会被她灌沐浴乳,所以我打消念头。彼此都太可怜了。



逼不得已。



这时候就展现大人的风范,帮妹妹洗头发吧。



就这样,我们俩兄妹互换位置。



从并肩改为轮流洗头发的作战看似奏效,实际上却没这么有效。头发这么长的两人不是同时洗,而是轮流洗,代表必须花费相应的时间,结果就是原本为了抢洗澡而一起待在这里的我们,至今依然没人泡进浴缸。



不是互扯头发,是互扯后腿。



记得有句俗语就是在形容这种状态,是哪句呢……



「话说,你的发量真的很夸张……像这样实际拿在手中,该怎么说,比起头发更像是一块厚布。」



「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