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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2 / 2)


「……真的吗?」



「是真的。这次你照我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就行了。我允许乱步先生采访我。」



「为什么突然出现这样的转变?」



「……很不可思议啊。」



沙绘加低下头,眉头紧蹙,一副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模样。



「不知为何,就想这么做。嗯,该说是善变吧,女人心往往连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呐。」



只是那么一回事吗。



既然连本人也无法理解,那究竟是她的何种深层心理引导出允许采访这样的结论呢?



不管怎样,这是好不容易掌握到的良机,对乱步来说,他可不想白白错过。



「我懂了……那就请多指教。」



「好的……只是刚才谈的内容,我希望你能遵守。」



沙绘加抬头看着乱步的脸。



「我和活人偶的战斗你从头到尾都会在场,然后在整件事落幕之前,你只会报导战斗的内容。」



「那是当然。」



「谢谢,那么……这样就算契约成立啦。」



沙绘加说着便从椅子上站起,脸上浮现奸险的笑容。



「请小心,至少可别在这场战役结束之前就送命了。」



那表情——不知为何令人不自觉感到美丽。



乱步首次意识到对方是一名女性。



「……我会的。」



心生动摇间,乱步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



「——沙绘加!」



从沙绘加的背后飞出一团小小的影子——连同尖锐的喊叫声徘徊在房间中。



「活人偶似乎又出现了!在御茶水,一只大型,十一只小型的!」



「哎呀,卡斯提拉!」



沙绘加喊道,并且水平伸出右手手指。



小小的黑影……倒悬在那根白色手指上。



「人们正遭到攻击!快点赶到现场去!」



哇哇哭喊的同时,黑影继续这么说。



——那是只蝙蝠。



蝙蝠停在沙绘加的手指上,看着他们两人。



「这、这是什么?」



「这位是卡斯提拉,几个月前出现在我身边,是她让我能够使出魔法的哟。」



「……这也太不科学了……不,坠落少女就在面前,谈什么科不科学的也太迟了。」



「好啦,刚好遇到活人偶现身。」



沙绘加从沙发上起身。



「首先就来见识一下我的战斗吧。」



*



到达御茶水的时候,人偶座造成的惨剧已拉开序幕。



人们放声哀号,四处逃窜,有好几台马车正全力奔驰过大道。



往他们原本待的方向看去——状似曾经挺身应战的警官尸体泡在血泊当中。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惨状的中心处,一名大型活人偶正发出呻吟,与警官队交战。



其身高约比成人高上一倍,脸孔则像个中年男子。



歪斜的嘴角与细长的眼睛表现出悲伤的神情。



穿着类似农民打扮的服装可能是因为重视机动性的关系,活人偶凭着一股蛮力移动那看似笨重的身体,将警官队压制得溃不成形。



而且,警官的脚边还有许多婴儿大小的活人偶仿佛成群蚂蚁遇到糖果似的朝他们扑上去。小型活人偶牵制逃跑者的行动,再由大型活人偶取走其性命,这似乎就是它们之间的分工。



——就在乱步如此判断状况时,一名警官被小型活人偶挡住去路。



「——哇啊啊啊啊!不要!放开!放开我!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自己的身上爬满了活人偶,警官苍白了脸发出哀号。



然后,他的头颅——就在大型活人偶的振臂一挥下,惨忍地被打飞了。



「——又有人遭殃了!不快点不行!」



然而沙绘加只是从容不迫走下车——



「稍微冷静一下。」



——她一副受不了地叹了一声。



「慌张赶过去又不一定就能解决什么。」



「这不是要人冷静的时候吧!人命关天啊——」



「——话说回来,乱步先生。」



沙绘加看着乱步,扬起淡淡一笑。



「我其实还挺喜欢『坠落少女』这个称呼。『坠落般的战斗』,似乎是以这层含意帮我取的,那真是非常正确的描述啊。我使用的魔法是『操纵重力』,能够自在地发动拉扯东西的力量,发生点和力道、方向全都随我的意,所以——」



瞬间——沙绘加的身体被光芒笼罩。



衬衫、裙子、压得很低的帽子全都霎时分解,替换成大红色礼服。



脑袋后方出现魔法阵并开始转动。



接着她无声无息飘到空中——



「——能够像这样『坠落』到那边去。」



——以超快的速度往活人偶的方向「坠落」。



那模样——就像是「红色箭矢」。



以强大的重力加速,同时还经由体内朝向体外的重力补强过的红色箭矢,往大型活人偶举起的右手肘「着地」——



「……啊!」



——关节部分遭贯穿,手肘以下的部位被她的脚尖踢断。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鲜血飞溅。



从横切面可以看到银色的金属。



震耳欲聋的咆哮让乱步不禁掩住耳朵,沙绘加不为所动在空中翻了个身,翩然降落在不停扭动的活人偶头上。



然后阳伞往周围的警官队的最前头一指——身体像指南针似的转了个圏,结果攀附在警官身上的小型活人偶就——全都掉落到地面。



「呀啊啊啊啊!」



「嘎啊啊啊啊!」



临死的凄厉呐喊中,它们依序在砂砾地面上摔成稀烂。



——这当中不过数秒。



从她开始降落后才经过数秒——沙绘加就夺走了大型活人偶的右手,让小型全部丧命。战斗——比起这个说法,看起来更像跳舞的华丽动作,乱步感觉自己有如在作梦。



「坠落少女,你现身了……」



活人偶对着再度飞向空中后,又降落在自己面前的沙绘加低声说。



「这次不会再让你平安无事回去了……」



「哎呀,少了手臂还是这么屹立不摇啊。」



沙绘加掩住嘴巴,脸上浮现冷冷的笑容。



「而且你知道我是谁啊……真是感到光荣,我根本就还没好好做自我介绍呢——」



沙绘加飘向空中。



然后她——



「若不是以这种形式相会,我还想请你喝杯茶呢。」



——她再度朝着活人偶降落。



「谁会再受同样一次罪啊!」



活人偶侧过身子。



它似乎打算闪避沙绘加的坠落,并乘机做出反击。



但——



「唔!」



——只有左手还被锁定在原本的地方。



原来是被沙绘加的魔法禁锢在那里。



「可恶!」



活人偶高声大喊,沙绘加安静无声地降落在左手上——这次是连同肩膀整只手臂切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量鲜血喷了出来。



震耳欲聋的怒吼让警官队的人也皱起五官。



失去双手的活人偶难以维持平衡,摇摇欲坠,总算好不容易才在原地站稳。



然后再次朝着沙绘加的方向——



「既然这样……既然这样!」



——它以惊人的速度奔过来。



它的步伐无比凌乱,看得出来活人偶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



「还真是拼命啊。」



沙绘加一落地,就露出冷酷的笑容。



「反正都会死,干嘛不毫无痛苦地、认命地让我杀了呢?」



她举起阳伞对着活人偶的脚一指,只见它的右脚飞到远远的后方,左脚被拗得不成样子。



失去双足的活人偶一时间冲劲不减,就这么脸部朝下摔倒在地面。



巨大的轰隆声传出的同时,地面也跟着摇晃,四周都是漫天黄沙。



活人偶一面痛苦呻吟,一面凭着头部的力量挣扎打转。



「可不可以稍微冷静一下啊。」



沙绘加使出魔法让它翻身脸部朝上,并且压制住它。



「……你打算做什么!」



沙绘加没有回答它的问题,只是轻飘飘浮到半空中。



然后——以缓慢的步调移动,降落在活人偶的胸膛。



「……你!」



活人偶的嘴巴开始不断张合,似乎是想咬住沙绘加稍微报个一箭之仇。但就连这个企图——都被沙绘加举起阳伞,用魔法将其封印住。



「……我说你啊,住手吧。」



沙绘加的声音充满怜悯。



「再这么继续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只会让自己痛苦而已。」



「谁要住手啊!」



活人偶似乎不需要动到嘴巴也能够出声,它用杀气尚未消退的声音回答。



「我就只剩下这条路了!」



「……只剩下?那是什么意思?」



「跟你没有关系!」



「……这么说也没错。」



沙绘加一边说一边用阳伞戳着活人偶的身体。喀喀,木制的表面短促地响起干巴巴的声音。



「……呐,话说回来,你还真不可思议。」



沙绘加蹲下来直视活人偶的眼睛。



「我每次攻击,你看起来都很痛苦啊……活人偶果然也有痛觉吗?」



这个问题——引起周遭围观的人一阵骚动。



到现在都一直拼命观察战斗,在记事本上留下纪录的乱步也感到莫名其妙地凝视沙绘加的脸庞。



「你的身体是用桐木做的,里面是某种成分不明的金属对吧?那东西被伤到的话——你们也会觉得痛吗?」



「谁知道啊!」



「你不告诉我吗……虽然遗憾但也没有办法,那么我们差不多该做个了结吧。」



说完——沙绘加的脸上浮现笑容。



——那是凝聚了这世上所有歹意的阴险笑容。



她弯下腰,对活人偶不知耳语了什么,然后站直身子再度微笑。



「那么.再见了——可怜的活人偶先生。」



沙绘加举起阳伞指向活人偶。



下一个瞬间——活人偶发出凄厉的临终哀号,身体扑簌簌地颤抖后,大量血液喷散到周围一一就此丧命。



从活人偶身上下来后,沙绘加擦了擦喷到脸上的血——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环顾周遭,围观群众与警官们——用一种比起性命获救,更像是目睹了惨忍事故现场的表情望着沙绘加与活人偶。



——相差太悬殊了。



沙绘加的战斗身法,无论是强劲、速度——还有残忍。



那模样——怎么看都无疑是恶人在折磨弱者。



乱步的心中再度涌起至今反覆询问自己的问题。



坠落少女究竟是何方神圣?



为何要那样战斗?



人偶座也是,明知可能会反遭击败,为何还是不停止攻击……?



经过这次的战斗,乱步心中的这些疑问变得更加鲜明。



自己肯定还只不过是……刚一脚踏入事件真相的入口罢了。



虽说如此——



「……呼。」



——大大吐出一口气后,乱步暂且保留这些疑问。



……不管怎样,战斗已经结束了。



今天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这下总算告一个段落,他得先回报社一趟,要思索的事等那之后再去想吧。



再说他和臼杵在路上就这么分开了,说不定他正在为自己担心……



这么决定的话,就该趁早行动。



乱步将记事本收回怀中,打算走回车子正在等候的小巷内——就在这时候。



「——啊啊!」



——围观群众间再度传出哀号。



已经背对现场的乱步慌张地回过头来——看到了「那东西」。



激烈旋转的黑色团状物——从上空朝着正在擦拭血迹的沙绘加进行突袭。



她大步后退,在千钧一发之际与其擦身而过——沙绘加原本站立的地点却顿时开了一个大洞。



洞穴中心处——站着一名全身裹着黑袍的不知名人士。



——身高看起来跟一般成年男性差不多。



五官隐藏在布料后面,无法得知他长什么样子。



——是活人偶吗?



——现场的活人偶已经全被沙绘加打倒才对,难道是隐藏在某处?



——不对,他的动作比其他的活人偶还要机动敏捷……让人难以认为两者相同。



暂时与其保持距离的沙绘加也露出狐疑的表情,端详长袍男子的模样。



这时——



乱步的脑海里浮现某个可能。



他回想起下午东条拿给他看的——犯案声明。



「……当心了!」



一回神,乱步才发现自己已经出声要沙绘加警觉。



「那家伙恐怕就是——『人偶座座长』!」



——在犯案声明上头预告了「下一次,座长也会参与战斗」。



回忆起刚才的战斗中只有普通活人偶参战——不会错。现在与沙绘加对峙的长袍男子便是——人偶座的座长。



沙绘加听见乱步的警告,「哦」了一声后,便眯起双眼目不转睛盯着男人的身影。



「你真的是『人偶座座长』吗……?」



可是……男人并没有理会沙绘加的询问——再度出手攻击她。



如同方才——他的身体以简直就像龙卷风般的猛烈速度回转袭来。



「……还真是个急性子。」



这次沙绘加也有惊无险地闪躲开。



「那么焦急的话,会让人以为你很没有风度喔?」



于是她与座长——以飞快到几乎无法辨识的速度开始展开战斗。



沙绘加舞动阳伞试着封印对方的动作;座长连连避开朝对手逼近。



一时之间,你来我往,战况陷入胶着——但乱步看得很清楚。



——沙绘加有些难以招架。



情势的优劣尚不明确。



但沙绘加的攻击总离座长还有一大段距离——相对地,座长的攻击准确度慢慢提升,逐渐逼近沙绘加。



看热闹的人群中也开始疑惑地吵嚷起来。



终于——沙绘加再也躲不开座长使出的一记飞踢。



只见一道银光窜出——某种东西撕裂的尖锐声响遍四周。



这次真的中招了吗——



乱步的手心全是汗水……沙绘加暂且往后退开,与座长保持足够的距离后,再重新摆好架式。



……看来她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



不过——大红的纱裙裂开到腰间,白皙艳丽的脚不免袒露在外。「……哎呀。」



察觉到这点的沙绘加愤恨地皱起眉头。



「撕毁淑女的衣物——这会不会有点太野蛮了呢?」



「……」



座长依旧一声不吭,衡量着自己与沙绘加之间的距离。



「……还是像这样无视我的存在吗?好啊,好啊,我明白了。既然如此——」



——沙绘加的神情骤变。



「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作地狱吧!」



礼服被毁损似乎让她心中非常激动。



她脑袋后面的魔法阵开始以前所未见的速度转动。



然而,就当她将手上的阳伞再度指向座长时——座长突然从沙绘加身上移开视线,转而确认自己的身体。



接着,仰头做出看似心有不甘的举动后——他就有如龙卷风般回转身子,以跟登场时相同的身法,当场离去。



「……」



不明所以的行动让四周陷入沉默。



——逃走了?



战斗的情势明明对他有利,座长却脱身离开了……?



周遭看热闹的人似乎也抱有相同的想法,他们一脸茫然,仰望座长离去的天际。



沙绘加则——



「都战到这地步了,竟然转身就逃……真是可恨。」



她脸露怒容,视线朝向礼服的裂缝。



*



「应该没有错,那家伙就是座长。」



盖野家的自家车内。



结束战斗的归程上,沙绘加对悬吊在车顶上的卡斯提拉说。



「是啊……乱步说的犯案声明上也这么写的话,我想是错不了了。不过,他具备那么强的机动力,我的魔力感应却没有侦测到——我想他应该使用了很高段的魔法。」



「原来如此。」



沙绘加忿忿地回应,她将手肘抵在车窗上,脸上神情写满不悦。



「这么说来那家伙就是利用那种魔法控制活人偶,攻击帝都民众的喽。」



「……应该是这样。」



「真是可恨。」



……她还在记恨礼服被撕裂的事吗?



她身上穿的已经变回平常的服装,礼服也会在再度变换时恢复原本的模样……但沙绘加的表情依旧清楚浮现愠色。



而待在她身旁的乱步则在反刍今天发生的事,沉溺于自己的思考中。



亲眼见到沙绘加的战斗——比他预料的还要凄惨。



许多警官跟帝都百姓都送了命,活人偶本身也浮沉于血泊上,就算是毫发无伤保住性命的围观人潮之中,说不定也有人的心灵受到严重创伤,甚至连获得胜利的沙绘加在归程上也一脸不悦。



真的是没有任何人感到幸福的战斗。



只让人觉得这是一场对谁都无益、得不到好处的战斗。



「……我有事想请教。」



乱步几乎是在毫无自觉的状态下开口说出这句话。



「何事?」



沙绘加的语气很不和善。



但他不感到畏惧。



「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战呢?」



乱步从头开始问起。



「这场战役是什么?人偶座又是何方人物?」



「哎呀!」



沙绘加露出吃惊的模样,伸手遮掩嘴角。_



「采访第一天就那么干脆地问这些事,真是性急的记者大人啊,而且,我们不是约好要等整件事落幕后再做判断吗?」



「当然,会最后才判断。尽管如此还是想问问二位,这场战役的『意义』。」



「是这样啊……」



沙绘加稍微思考过后。



「嗯,无妨。能说明的部分,会尽可能说明。」



她将视线移回窗外。



「抱歉,卡斯提拉,我不知道可以跟他说明到哪个阶段,这件事可以麻烦你吗?」



「好啊!」



悬吊在车顶上的身子随着车体晃动,卡斯提拉开始进行说明。



「我也没办法将全部的事告诉你……不过,我想人偶座座长肯定也跟沙绘加一样,是学会魔法的人类。然后他为了某种目的将灵魂寄宿在活人偶上,命令它们攻击帝都的人。为了阻止他.我便拜托沙绘加帮助我,事情就是这样。」



「……嗯。」



乱步在记事本上记下备忘,抚摸着下颚。



「刚才我却听沙绘加小姐说她的魔法是你教她使用的。」



「嗯,没有错啊。」



「这么说^——让座长能够施展魔法的也是卡斯提拉你吗?或者是你的同伴?」



卡斯提拉有点犹豫地沉默了一会儿后:



「……是后者吧。」



简短地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座长是谁。」



「那么……卡斯提拉与你的同伴来自何方呢?」



「……该说是与这个世界相距很远的某个世界吧……」



「可以具体说一下是什么世界吗?」



「……呃,这个……」



「能够让人施展魔法,这么说来是魔界吧?还是从其他天体过来的?」



「……呃……」



卡斯提拉开始支支吾吾,果然无法将过多的消息公开出来的样子。



「乱步先生,问题就到这边为止了。」



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了吧,沙绘加开口介入:



「再继续让卡斯提拉困扰的话,我会杀了你喔?」



……感到性命安全遭威胁的乱步暂时把话吞了回去。



但重新振作精神后。



「那么……接下来可以对沙绘加小姐发问吧?」



乱步再度将笔抵住记事本。



「连我也要被问吗?」



沙绘加以很不耐烦的脸色看着乱步。



「是的。」



「唉……答应与记者大人合作可能是我失策了吧……」



沙绘加叹气,但乱步迳自将她的话判断为同意。



「为什么沙绘加小姐……会答应卡斯提拉要求协助的请求呢?」



他这么问沙绘加。



「为什么你决定要和人偶座一战呢?」



——这是眼下乱步最纳闷的事。



如果他也一样遇到卡斯提拉请求协助,他肯定会答应帮忙。攻击无罪的帝都百姓这种事,绝对不可饶恕。



但眼前这个恶人很难让人想像她会为了这种理由迎战。



「……这个嘛……」



沙绘加的手轻碰脸颊。



「因为我看不惯啊。」



「……看不惯?」



「是啊。活人偶那种不晓得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在任意摆弄这个帝都喔?难道你不会觉得没来由得就是看不惯吗。所以我才想要把它们歼灭。」



……这个回答让乱步一下就接受了。



既然她是基于这种理由而战,那么杀人方式显得残忍也是理所当然,因为说穿了她就是为了自己的「乐趣」才来对付活人偶。



拯救帝都百姓只不过是碰巧两者利害一致罢了。



然后沙绘加像是要证明这个想法似的,最后补上一句话:



「而且我也想知道人偶座座长究竟图谋什么,看情况,我说不定也会换成站在他那边。」



「……原来如此。」



挠了挠头发后,乱步收起记事本,身体靠向车椅。



「我明白了。」



……的确,按照她说明的内容去想,就可以让人理解为何沙绘加的行动会是那样。



他找不到理论上的缺口。



但——又是为什么呢?



乱步发觉自己感到有点不对劲。



他怎样都无法全盘接受她的解释。



只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会这么想的原因……他望向窗外,静静目送帝都的风景飞快向后退。



看来他本人也无法理解的,不只是女人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