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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话 冒牌女友只对我当坏女人(1 / 2)



嗡嗡嗡嗡——……



枕头旁的手机一振动,我立刻睁眼。



我从被子中伸手,碰触手机萤幕,想关掉闹钟功能。



软绵绵。



……………………嗯?



手机的萤幕应该更平滑冷硬才对,这软绵绵的感觉是什么?



嗡嗡嗡嗡——……



而且手机仍然振动不已,闹钟功能也没停。



每天在相同的时间,以相同的方式醒来。今天应该也能实践了极为规律又有效率的生活作息才对,可是从一醒来,就出现异常之处。



「嗯……嗯嗯!?」



我缓缓睁开眼睛,出现在我眼前的,是真白的脸。



软绵绵的,是真白的脸颊。



……………………



……啥!?



出乎意料的惊人光景使我吓到直接跳起来。



为什么真白会出现在刚醒的我面前?



这里是我家……吧?



我环视周围,见到熟悉的天花板与书桌。



以及不熟悉的真白的睡脸。



「发生什么事了……?昨晚睡著前,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转动起被无数问号蹂躏的大脑,回忆昨晚的事。我犯了什么错吗?快点想起来。发生什么事了?运用想像力吧。回忆中,真白来到我房间,红著脸,缓缓脱下衣服……不对,那不是回忆,是妄想,现实中应该没有那种事才对。



「嗯……唔……」



「……!呃,你醒了,吗……?」



「明……这个,企划……怎么样……有趣……呼——呼……」



「企划……?」



比双亲的声音更常听见的词汇。虽然有人会说应该多听听父母的声音啊不肖子。但这不是夸饰,自从经营《黑羔羊》之后,我使用这个词汇的次数不下千百次。



「啊!」



我总算发现了。



自己睡著的场所,和平常有点不同。



平常都是平躺在床上,盖著被子就寝,但今天是坐在地板上,背部靠著床铺入睡。



至于真白,是跪坐在床铺前,趴在床缘入睡。



不管怎么看,都不是发生过滚床单后一起迎接早晨的事件后的氛围。



再说,我们周围地板上,凌乱地散落著许多影印纸。



筋疲力竭地睡著的真白手上,甚至还握著笔。



我捡起几张影印纸,上面确实地记录著昨晚我与真白的激情痕迹。



『人气角色的虚拟主播化企划』



『总选举人气投票』



『山羊头的杀人魔·卡姆伦复刻活动企划』



『联名咖啡厅企划~欢迎来到黑暗之馆~』



……etc.etc.



这些都是即使紫式部老师不画新图,也有可能举行,而且让下载次数突破三百万次——以此为目标,我和真白绞尽脑汁,拚命想出来的,我们努力的结晶。



不过这些结晶各有大小不同而且难以解决的问题,因此全都作废了。



我清楚地记起昨晚的事。



昨晚,我与乙羽阿姨隔著阳台说完话后,真白来到我家。



『明……拜托你,让真白帮忙想能让下载次数突破三百万次的企划……』



从LIME的对话中感受到的,真白的罪恶感。



就结果而言,害堇燃烧自我,害堇化为灰烬的是真白。因为如此自责,所以想做点什么作为补偿吧。



假如直接把真白赶回去,是无法消除她的罪恶感的……再说,我当时也很想要有个人陪伴。只要想到是自己害紫式部老师倒下的,我就无法一个人专心做事。



你的心灵太脆弱了吧?想这样笑我的话就请便。我和一般虚构故事中的主角不同,没有超乎常人的钢铁精神。



话是这么说,要是连真白都累倒,就本末倒置了。我们说好想睡时必须立刻入睡,在体力容许的范围之内,努力思考《黑羔羊》的企划。



嗡嗡嗡嗡——……



「嗯……嗯——唔嗯……?」



也许是被闹钟功能没关,一直振动不停的手机吵醒吧,只见真白缓缓睁开眼睛。



「唔——明……?早……安……唔呣……」



「嗯,早安。」



「嗯……今天天气,也很好…………………………………………咦?」



原本惺忪迷茫的睡眼,在几秒之后,猛地圆睁。



接著,她如兔子般地弹起,以不像刚睡醒的灵敏动作迅速碰触自己的衣服、脸与头发。



「啊哇,哇哇,睡著了……真白太大意……为什么你在这里,不行……」



「没什么好在意的啦。你没说奇怪的梦话,睡相也很好喔。」



「笨、笨蛋!不是那种问题。」



「不然是什么问题?」



「会、会丢脸啦。头发很乱,妆也花了……而且睡脸可能很丑……」



「你的睡脸很可爱啊。」



「可……!」



见真白雪白的脸愈来愈红,我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订正。



「啊!不是!」



「不、不是吗?真白的睡脸,果然很丑吗……?你好烂,烂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也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陷入无意义的对话回圈中。



就算只是一句无心之言,都有可能造成误解。以言语沟通真是太困难了。



尤其在知道对方对自己有好感的情况下,更是要小心翼翼。特别是基于某些原因,不能加深关系的对象,就连赞美之词也都不能随便乱说,否则是很残忍、很恶质的行为。这是我从负面教材——真白的父亲月之森社长那里学到的教训。



话虽这么说,不过从刚才的对话脉络看来,我的意思当然不可能是指真白的睡脸很丑。



我有种被逼著挑选没有正确答案的选项的感觉……算了,这些都是藉口。



总之,这是与异性相处的经验太少,所以缺乏说话技巧的我的责任。



「唔……呣呣……」



「对、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真白要回去了!」



「嗯,嗯。是说回去,也只是回到隔壁而已吧?」



「不要挑语病!白痴——!」



真白大叫,红著脸,低下头,朝门口直冲。



在她即将抵达卧室门口时,门忽地打开了。



「学长——!你昨晚到今天一定很消沉吧?所以彩羽妹妹一早就来安慰你——呜哇!?」



真白从猛地打开门的人——小日向彩羽身边穿过,宛如被称为JRPG元祖的某系列游戏中的金属系怪物般溜走了。



彩羽脸上的表情倏地消失无踪,呆呆地站在门口。最后,她身体彷佛发出唧唧唧……机械没上油般的声音,转头看著我,眼神中充满怀疑。



「你们做了?」



「我对天发誓,没那回事。」



……虽然我不信天地神明就是了。







「喔~所以昨晚才会和真白学姊通宵想企划啊。原来如此~」



「没错。所以你不要做不检点的想像。」



「不管理由如何,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通宵作业,最后累到一起睡著……光是这样,就已经达成不检点的条件了呢。」



今天是星期六,也可以说是假日,所以我今早能悠闲地在餐桌前吃早餐。



我的早餐是能量果冻与基于当天心情而吃的香蕉。彩羽也含著香蕉,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我对面。



她利用对面位子的地利之便,在桌子底下一直踢我的小腿。虽然力道不大,感觉像是小猫在玩,可是重复著些微的刺激,还是很烦人。



「如果那种程度叫不检点,我和紫式部老师根本早冲到终点了喔?」



「你是指在紫式部老师房间里熬夜监视她完稿吧?」



「是啊……不过,是我错了……」



我不由自主地沉下声音。正因为我一直勉强紫式部老师,才会造成这次的意外。



已经无法正当化那件事了。



「啊……学长,你果然很在意呢。」



「当然了。也不是没听过创作者因为不重视健康而猝死的事。老实说,刚听说学校联络不上小堇老师时,我心脏差点停了。」



「因为《5楼同盟》的大家都过著就算暴毙也不意外的生活呢。而且学长从以前就注意到这点,一直帮大家搜集对健康有益的资讯。」



「那是为我自己搜集的。只是顺便回馈给大家而已。」



「寻找对身体有益又好喝的番茄汁品牌,学习对健康有益的穴道……而且都会先自己实践过后才推广给大家,所以很有说服力喔。」



「因为不能把自己没尝试过的事物推荐给别人啊。」



「学长有这样的心意,就已经够充分了。虽然就结果来说,还是有累倒的可能。」



不过啊,彩羽停下踢我小腿的动作,改把脚跟放在我大腿上。



「我想小堇老师,应该觉得很开心喔。」



「……开心?」



「我想,是因为学长认定只有紫式部老师能画《黑羔羊》,所以小堇老师才会卯足了劲加油喔。」



「结果害她累倒了。根本说不上是好事。」



「那反过来,如果你排除小堇老师,推出各种企划的话,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呢?」



「……我不知道。那种事只有本人才知道吧。」



「我知道喔。」



彩羽得意地指著自己。



「只要天才演员小日向彩羽进入角色,就能彻底地复写小堇老师的思考喔!」



「不对。就算说能复写人格,还是有透过你的主观处理。」



「被发现了!」



我冷静地吐槽,彩羽立刻认输。



虽然我只是愚蠢的凡人,不过也没笨到会被那种强词夺理的说法糊弄。



就算彩羽是天才演员,复写人格时,也会被彩羽的内在个人特质与教养、感性影响,在输出角色时微妙地产生变形。不只如此,她与扮演的人物的共通点愈多,愈会深入角色,难以「退出」。



「不过,就算没办法完全掌握人格,精准度还是很高,所以答案应该不会有错喔。」



「……让我听听看吧。」



排除紫式部老师,推出让下载次数突破三百万次的企划,并且成功的话,她会怎么想?



「她应该会有被大家拋下的感觉,觉得很寂寞喔~」



「寂寞?」



「虽然理智上能理解,是因为自己选择了脚踏两条船,所以才会变成这样,没资格抱怨或觉得寂寞;但毕竟《黑羔羊》是自己和大家一起创造出来的,就算逞强,就算死皮赖脸,还是想和大家一起前进……是这样的少女心喔。」



「少女心……这和少女心有什么关系吗?」



「无法理解少女心的迟钝处男学长是无法理解的☆」



「被你这么说,我就无法反驳了呢……」



尽管彩羽的秒答烦躁到让人想在她肚子上揍一拳,「不过那是事实吧?」被这么说的话,我也只能回答「确实是事实呢」。



「话说回来,这复写非常有真实感呢。难道你也有类似的想法吗?」



「……唔~这个嘛——」



彩羽装出稍微思考的模样,有节奏地以脚跟敲打我膝盖。



「可能对被拋下的事很敏感吧——……因为我小一届。」



「你果然……」



我知道她嘟哝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去年,我还是高一时,我和乙一起出动,拉拢卷贝海参老师和紫式部老师,整顿《5楼同盟》的基础时,彩羽一直孤伶伶地待在在国中。



『没关系,因为我很受欢迎喔☆』



彩羽不在意地笑著,在我背后著我前进。



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那笑容,和戴著面具时的笑容有点像。



她最近的态度。不让我之外的人见到她烦人的样子。非常亲我黏我。这些都是事实。跳营火舞时露出的那种表情,以及偶尔露出的对真白的嫉妒,都和寂寞的感情有关吗?



「……是说干嘛从一早就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够了够了!换话题换话题!」



「说的也是。」



「气氛啊~转变吧~压迫世界的肉眼不可见的诅咒啊~烟消雾散吧~喝!」



「那是什么咒语啊。」



突然的谜咏唱,使我不禁苦笑。



「这是能召唤出改变气氛的事件的魔法咒语!因为演过黑龙院红月,被她影响,所以我现在以想咒语为乐喔。」



「哈哈,那啥啊。虽然说这是演员的模范,可是被影响过头的话,只会丢脸喔?」



「太过分了~居然说可爱的学妹丢脸!有谁能断定魔法不存在呢?说不定门铃马上就会叮——咚——喔——……」



正当彩羽以烦死人的口吻抗议时……



叮——咚——



「——看吧!」



「哪可能有魔法啊!应该是普通的客人啦。」



我以手刀轻劈虽然只是偶然,但因此得意洋洋的彩羽的额头,起身走到对讲机前。



这么一大早,会是谁呢?我看向对讲机画面,见到一名银金色长发的美女。



是海月伯母。



真白刚回家没多久,她就立刻出现,说不定是来追问或责骂我和真白一起过夜的事。



那也是当然的。毕竟是正值青春期的宝贝女儿嘛。



「早、早安。」



我战战兢兢地打开大门,一面窥伺海月伯母的脸色,一面与她寒暄。



「早安Jour。天气很好。精神很好。」



「呃,请问,有什么事吗……?」



「重要的,男人女人,交往的事。和你聊,所以过来了。」



完了。



我赌上1%的和那件事完全无关的话题的可能性,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地与海月伯母寒暄。可是海月伯母的说法,不管怎么想,都和昨晚的事有关。



「一起来。怎么样?」



海月伯母说著,摇晃手中的汽车钥匙。



为了不被真白或其他人听到,所以打算在车子里严严实实地审问我吗?



「……我明白了。我会做好觉悟的。虽然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还是会确实地说明真正的情况的。」



「谢谢Merci。爽快,武士。感谢。」



「学长,你要真白学姊的妈妈出门吗?」



也许因为我一直没回去,所以感到担心吧,彩羽也来到玄关。



见到彩羽,海月伯母笑露出微笑。



「早安Jour。彩羽妹妹。早上看到最可爱,保养眼睛。」



「哈哈,请别这么说啦~被真正的美女演员这样夸奖,我会害羞的♪」



有点优等生成分,但是又坦率地被吹捧得很愉快,没有任何令人厌恶之处的完美回应法。



装乖彩羽的社交技巧。



海月伯母当著彩羽的面拉住我手臂,对彩羽眨了眨眼。



「他,学长,借走。重要的事,讨论。」



「咦?呃——请啊请啊。不过用完后要还回来喔。」



「不要把人当酱油到处借啦。」



是说为什么讲得好像我是你的所有物似的。



可惜我还来不及做这种极为正常的吐槽,就已经被海月伯母拉走了。



……啊啊,一切都完了……







时尚前卫,相当具有艺术之国风格的法国车的轮胎,优雅地在马路上滚动著。



不知道该归功于车子的性能或是驾驶的技术,车身几乎没有震动。就一般世人的角度来说,是很舒适的兜风之旅。



没错,就一般世人的角度。



可是对我来说,是地狱般的时间。